第46章 都是坏人
记忆到这儿差不多就结束了，后面的事情，许清是亲历者，她知道。
由于她鬼域的不断扩张，引开很多捉鬼师，她被围攻了。
有些时候，独狼战不过群犬，她变得越来越不妙，所以她走了最极端的一种方式。
她用鬼域绑定了祁城的所有人，只要她死，鬼域里面的人都会死。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天门的人不阻止她扩张，她也不去找对方的麻烦。
王孚此人心机深沉，他假意妥协，实际上在背后弄了不少小动作。
他召集了不少人偷袭许清，许清一时不察，被他困住。
王孚又杀不了许清，只能想办法唤醒许清身体里的人性，他把其中一只镇魂铃塞进了许清的身体里，分割了她的记忆和身体，消除了许清周围人的记忆，还让她上了大学。
王孚真是不简单啊！
许清打碎房间的玻璃，跳出窗户，落在地面。她走出余天系的小区，黑雾不断翻涌，无论是余天系的爷爷，还是陈云生，他们都被黑雾所吞噬。
这里是她被切除的鬼域，许清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她感受不到两者之间的联系了。
她的鬼域被人窃取了。
有人在鸠占鹊巢，还试图用她的鬼域杀死她。
要是许清猜得不错，控制之人很有可能是她杀死的江语燕。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许清走出小区没多远，她又被强制送回到一中。
班里，大家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余天系和李天兰都在。
许清的目光首先和李天兰对视上，两人交换眼神。
接着，她又和余天系的眼睛对视上了，很好，他也没有失去记忆，都是本人。
学校里人都是满的，不仅沈建在，黄单也在。
江梦媛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背着黑白格子书包，上面挂着一个篮球挂坠。
她坐在许清前面的位置上把书包放下，她从书包中拿出书，一本又一本地整理好。
结束后，她突然转身问：“张意之，我的数学作业还没写完，你可以借我看看吗？”
张意之来得早，他趴着桌子上闭目养神，听到江梦媛的话，他从抽屉里把作业递给江梦媛，然后又趴着桌上闭着眼睛。
“谢谢。”
张意之没说话。
他不说话，旁边的同学就开始为江梦媛发声了。
“张意之，你是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江梦媛吗？她在和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张意之不耐地睁开眼睛，他说：“你说我是什么态度，我好心把作业给她看，现在是我做错了呗。”
张意之一把抢过江梦媛放在桌子上的作业，“既然这样，那你就别看了，以后别问我借，问他们借去，我可不敢理你。”
作业被抢走，江梦媛忍不住眼眶红了。
大家怎么能看见自己的女神红了眼眶呢，于是便有了更多的同学站了起来，他们围着张意之形成了一个圈，一双双怨毒的眼睛恨不得把张意之戳成一个个大窟窿。
他们突然变得不像往日的同学了，反倒比许清更像恶鬼。
许清和张意之被围在里面，她静静地观察着同学们的变化，余天系和李天兰他们也混在其中。
许清能看到余天系等人脸上的挣扎，他们在向控制自己的人抗争，并且试图找到解放自己的方法。
不过，他们看起来还是失败了。
开始动手了。
沈建似乎是意识最薄弱的那一个，他跟着其他同学的后面把张意之撕成碎片。
张意之在挣扎间伤了不少同学，他拿起手书包中的圆规笔，圆规笔尖尖的那头在几个同学的身上划过。
比起人，这些同学更像是纸人，他们的身体破裂，碎在地上，他们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只知道前进。
这时，许清用手中尖锐的削笔刀刺向攻击张意之的沈建，沈建的手指被划破，没有鲜血流出来，他一脸震惊。
进来的人都变了，许清又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刀，她的手上冒出了浅浅的血迹。
当初她催生出身体的鬼域就是为了复活外婆，所有进入她鬼域的鬼都会变得和真正的人一样，在鬼域中，鬼也会被刀杀死，这是她强行给鬼域的一层设定。
规则被悄悄改掉了，许清很愤怒。
怒火在她胸膛里积攒，越生气就越冷静，她撕碎了其中攻击张意之的一个人，那人被撕碎成碎片，过了一会儿又重新复原了。
没用。
她冲出教室，教室内的张意之被撕成了碎片，余天系和李天兰等人混在那些人其中，他们与恶鬼站在一起。
江梦媛出现在许清的身后，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许清，你怎么不进去？”
她穿着白色裙子，身后背着黑白格子书包，扎着高马尾，高马尾上有一个白色的蝴蝶结，她微微歪头，眼睛睁得很大，睫毛浓密极了。
她长得清纯，一看就是网上流行的白月光类型。
许清静静地打量着江梦媛，她和江梦媛之间的交往很少，她只见过江梦媛一次，还是在电视里，江梦媛的生日宴举办的很宏大，因此也引开不少记者的报道。
在她为了生计缩衣节食时，许清在电视外羡慕着她的奢侈生活。
羡慕归羡慕，她也没因此对自己的生活产生怨恨，她看看就过去了，她很少做梦。
当电视机内的江梦媛真的出现在现实中，特别是她还是拿走她心脏的人时，许清很生气。
凭什么？
江梦媛已经生活得够好了，她简直就像童话里的公主，她生来就是富贵家庭，不用为生活奔波。
一个十六岁生日过得举世皆知，而她呢，生活平庸，每天都靠着学习艰难度日，她唯一的梦想就是为了利用学习走出祁城，她想带着许金华过上好日子。
她们两个都是张敬班的女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以，没问题。
但是他们为什么丢下了她，现在又要来打扰她的生活？
也许，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一个提供心脏的工具。
或者说，在张敬班眼里，她可能都算不上他的女儿。
真过分啊！
许清笑了，她对江梦媛说：“我不进去的原因，你不是很明白吗？”
江梦媛也笑，她身体虚弱，又喜欢一身白色，笑起来也是虚弱模样。
“许清，你是不是嫉妒我？”
她故意在前面加了一句许清，眼神单纯。
一句很有挑衅意味的话，说不定是江语燕故意弄出来恶心她的，许清心中杀意更重了，她眯了眯眼睛。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梦媛收回自己的笑容，她说：“我知道，我一直都认识你，我很嫉妒你。”
江语燕才不会说出这种话，许清也认真起来，在她不在的时间内，鬼域肯定和原先会有不少差别。
“你是真的江梦媛？”
江梦媛走到她的右边，两个人一起靠在白墙上，“我当然是江梦媛。”
“现实中的呢？”
“也是。”
“你怎么被困这儿了？”
江梦媛道：“这不还得问你吗？”
“我怎么了？”
“你的心脏有问题。”
许清冷笑，她哼了一声，“你母亲给你送的，你还不喜欢了。”
“我没有不喜欢，你的心脏很好用，我不喜欢的是自己被困在这里，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告诉你江语燕在哪儿，你把我送回现实世界，你的心脏借我用十年，十年后，你过来拿。”
许清摇头，“太久了。”
“五年。”
许清盯着她不做声，江梦媛无奈说：“三年，我是真的有事。”
“最多两年，你暴露位置，我会杀了她，她彻底灰飞烟灭。”
至于杀了谁，两个人心中都懂。
江梦媛点头，“我知道，你随意。”
许清想，难得遇见一个有意思的人，要不就先放了，让他们狗咬狗。
她们两个人关于心脏的约定早就被许清抛之脑后了，鬼说的话是不能相信的，毕竟，他们认真起来连自己都骗。
“江语燕躲在校长室，你可以去把她吃了，控制这片鬼域的钥匙在我的心脏里，你可以拿走，但是你不能杀我，你要把我完整地送回到现实中，我和你有共同的仇人，我想杀他。”
许清听完，她只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嫉妒我？”
江梦媛推开了教室的窗户，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老师在上面教书，黄单似乎是被老师抽中了，她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因为他。”
江梦媛指着在桌子上认真写作业的张意之，她转过身来，裙子被风轻轻带过，她说：“我喜欢他，可是他只喜欢你。”
许清抬眼看向远方的天空，天亮了，上面全是蓝色。
有太阳的光从天上照下来，它照在许清的头发上、脸上和衣服上。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江梦媛嗯了一声，“我们见过很多次了，我时常从你们的旁边路过，可你没有一次看到我。”
“李正认识你？”
“认识。”
“你故意让他爱上你？”
“并不是，不过我母亲确实是幕后推手。”
江梦媛不再靠着墙，她走到许清的面前，“好了，我不想骗你，接下来我不会再说了。”
许清得出一个结论，除了许金华，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