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时夜不让她碰的原因，是因为黑气强到一定程度会吞噬他的灵力。温昕月要是碰了，她身上的灵力也会被黑气吞噬。

她往前一站，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一步的距离。她抬头看向逆光的男人，“难道我就要一直这样不能碰你吗？”

难道就要因为这会吞噬他灵力的黑气，就要对他退避三舍吗？她做不到。

“抱歉，我这个人天生反骨。”

时夜窄瘦而又带着力量的腰被一双手温柔地环住，黑气在被她触碰的时候缓缓而散，他身上的黑气虽然没有全部消失却淡了很多。

两个人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到了，温昕月抬头仰望时夜，他脸上是同样迷茫的表情。她似乎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连时夜都不知道的秘密。

她眨了眨眼睛，月光下她的双眸水润盈盈，脑海里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当初她是怎么能够看得见时夜和暗夜的？

她身上似乎也有一个未解的秘密在等她去寻找真相。

温昕月好奇的问：“时夜，我真的是个普通人吗？”

时夜重新仔细观察她，反问：“你觉得能净化黑气的你是个普通人吗？”

温昕月摊手，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可能也就对你起效果而已，不然哪里就偏偏凑巧能够看见得了神明。”

她能够看得见隐身的时夜一直是个未解之谜，从他们认识到现在时夜都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很明确的知道，她不是他的陨落的那颗星星。

温昕月踮起脚尖，双手环过他的脖子，一脸认真地问他：“时夜，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其他神明？你不知道的事情，或许别的比你年纪还要大的老神明清楚呢？”

时夜害怕她站不稳摔下去，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的腰，微弯下身子迎合她。在听到那句老神明的时候，他动作一僵，肢体动作开始不协调。

他好像是比她年长很多很多岁

“嗯？怎么走神了。”她笑着取笑他，丝毫没有发现时夜在意的点，因为在她心里时夜多少岁她都不在意，看脸不老就够了。

时夜睨了她一眼，“因为每个神明都有自己的职责和行政范围，世上尚存的神明很少，每个神明管辖的地方都很大，平时没有重大的事情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守护地。”所以这就是温昕月在时夜身边这么久以来，她都没有见过其他神明的原因。

温昕月的好奇心被他三言两语给挑起来了，“那你们靠什么联络？”

时夜掏出手机：“微信。”

温昕月差点站不稳：就这？

时夜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可爱：“不然我们还得靠古老的通讯符吗？”

时夜他说得挺有道理的，时代在变，神明自然也不能落伍啦。

然而下一秒时夜却告诉她，“至于你说得更古老的前辈，还真有那么一位。不过他比较独特，不喜欢新鲜事物，所以至今都没学会用微信。等我联系上他，可以向前辈询问一下。”

温昕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不到还真有那么一位神明存在。

——

日子一点一点的过去，温昕月每天学校和颐安小区两个地点往返。一整天没课的时候就跟着时夜去公司上班，她经营她的咖啡店拿着平板喝着咖啡看股市，他在楼上办公开会谈合同。看起来很岁月静好的日子，时夜身上的黑气却越来越重。

温昕月能够净化他身上的黑气越来越少。

她关掉平板屏幕，坐在咖啡店的温昕月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行人。她长叹一声，原来已经十二月了。

2019年的12月，疫情开始出现，并且一直持续到2023年她没有重生前的那一年，疫情都没有消失。

她问过时夜，我们在预知疫情的情况下可以阻止一切的发生吗？

时夜沉默了很久，像是在回忆一些什么事情，酝酿了良久后才斟酌开口，“神明不能逆改天意。”

温昕月懂这简单一句话背后所隐含的含义，她也曾看过时夜的记忆。世界存在和事件的发展都有趋势，大势所趋不是凭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改变的。

疫情爆发后，在白天温昕月隔着大老远都能看见时夜身上的黑气。夜晚的时候，时夜身上的黑气比白天还要严重。温昕月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她害怕时夜有一天会被这个黑气完全吞噬掉。于是她每天都紧跟着时夜，夜晚还要紧贴着他，想要帮他净化掉黑气。

时夜对她的粘人精的举动表示无奈，将她拉到书房前，给她整理好了未来要考研的书，每本书上都有他的批注。他将温昕月按在椅子上，微歪着头挑眉朝她道：“不要轻易被外界的事情打断你的计划。”

温昕月摇头，将桌子上的书籍推开，多日来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在这一刻喷涌而出，“什么叫外界的事情？你的事情不叫外界的事！我很担心你，时夜。”

其中一本被她推开的书‘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本掉在地上的书上，时夜蹲下身子捡起被摔掉的书籍。他轻擦了一下书籍的表面，将书重新放好在她的桌子上，这才开口道；“昕月，我希望你能读更多的书，去走更远的路，对自己个人规划清晰有目标，不受原生家庭的限制，不要为爱情所困，去成为更好的你。”

“只有自信和能力才是你最大的底牌，能在没有我的情况下自己独当一面。”

书房内的氛围变得沉重，安静的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爆发了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争吵。

不，也不算争吵，温昕月很敏锐地感觉到时夜的不同。

她这个在单亲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对别人的情绪更敏感，她能感受得到时夜的一种担忧、急切的心情。她自己也有问题，刚才的语气太过激动了。她长时间处于那种担忧、紧张的状态下，刚才时夜那一句‘不要轻易被外界的事情打断你的计划’就让她的情绪外泄。

她立即真诚忏悔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有点激动，我认同你的想法，但我认为这是两件并不冲突的事情。事情有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解决你身上的黑气，你说好要陪我到四年后的”

时夜单手轻按着她的头往自己的胸膛位置带，偏冷的音质里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我都知道，我不想让你太担心我。你已经连续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了，再严重都不会比八十二年的事情严重。”

“嗯？”他捧起她的脸，尾音带着低哑“别担心，那个时候我都过来了。”

温昕月眼眶湿润的看着他，低低应了一声，兴致不太高。谈恋爱也不是天天甜，总会有矛盾和摩擦。温昕月也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忧心忡忡，虽然他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但时夜并没有变回小男孩的模样，浑身灵力也没有散去。

于是她被时夜哄睡着了，时夜小心翼翼从她的脖子下慢慢抽出自己的手臂。下床后他给她盖好被子，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时夜便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出去了。

深更半夜他从房间里出去干嘛？

原来他是去书房了，他拿起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他只开了一盏小台灯，昏黄的灯光下只有沙沙的写字声。他写了很多，最后将纸张都锁进抽屉里。

等他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客厅的沙发上有一团黑影在晃动。时夜关上书房的门，斜睨着那一团黑影，他知道总会有些妖魔鬼怪会乘人之危。

黑影开口嘲笑他，“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身上黑气多的像我的同类。怎么？神明坠落人间了吗？”

时夜无视他的嘲笑，直接开门见山，“你想做什么？暗夜。”

“我想干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时夜。我们也算认识上千年的老朋友了，我最肮脏最黑暗最不折手段了。”暗夜这一团黑云饶有兴致地参观时夜在颐安小区的客厅，打量着室内的装修和布置。

他发出啧啧的声音表示不满，“这装修没有点人间烟火气，太过冷清了。你活在人间这么久，独然一人不沾凡间烟火行走千年，怎么你家小月亮也没能够让你染上人间烟火气吗？”

“你是不够爱她吧？可惜啊，辜负了她红粉佳人春色误。”暗夜停留在客厅桌子前，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对情侣月亮狗的水杯，是温昕月特地买的，一个粉色一个蓝色。

暗夜盯着眼前的水杯，发笑，“神明有什么好的？她也真是一个恋爱脑，找了一个马上要死的废物。”

暗夜话音刚落，他身上的黑气就往时夜身上袭击，时夜反手一抬，一道蓝色的荧光屏障隔绝暗夜的攻击。时夜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是暗夜的对手，他身上已经少了一半的力量外，还有这些日子出现在他身上的黑气在不断吞噬着他的灵力。

他一天比一天虚弱，暗夜又挑了月圆夜，暗夜力量最盛，时夜力量最弱的时候对他出手。

时夜使出的灵力屏蔽开始反噬，他被蓝光包围着但内里却是在散发着黑气。他撑着没多久，嘴角流出红色的血，不再是带着灵力的蓝血。

他越用灵力，他身上的灵力就流逝地越快。相反，暗夜身上的灵力反而更甚。时夜和暗夜就像两个相反的对立面。

时夜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屋子里的蓝光消失。暗夜长叹一声，“以后你的东西我勉为其难替你去守了，再见了~”

暗夜这一团黑云在不断聚集、变大，膨胀，他像是在聚集自己的力量给时夜最后一击。

一把剑无声无息对准他身后，一道清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女声在黑夜中响起，“动我的人，你还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该怎么称呼你呢？我的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