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抛骰子必是六
唐德懂得用枪，而且很准。
压枪六连发是做不到，但压枪两连这种还是可以的。
侦探都对这东西很熟，大概。
摸着枪，唐德有点怀念这样的手感。
至于为什么怀念，他不记得了。
那个被怪物狠狠虐过的人，此时此刻还在艰难地躲避着怪物的攻击。
唐德看着就不禁唏嘘，太惨了。
怪物野蛮的粉碎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桌子，用角、用手去攻击神秘人。
但神秘人动作很敏捷，不管它怎么狂躁地进攻都没有效。
不过那神秘人也不敢托大，比较稍有不慎就会重伤，刚才就是最好的例子。
会直接被怪物当作棉被砸在地上的。
“果然还是没有人来。”唐德自言自语。
这里的动静极其大，但偏偏到现在都还没有人过来支援。
显然等支援是不现实的了。
他瞅了一眼转轮，左轮中的子弹全部都是银色的。
而且是那种通透的银色，不是硬币上的那种银色。
银弹上刻着奇异的纹路，与其说是单纯的子弹，这更像是艺术品。
正常的子弹应该是廉价的铅弹，而非他现在手里这种精致得像工艺品的东西。
可是当下唐德并没有更多多的时间去细细琢磨这子弹。
唐德握住了枪之后格外冷静，一开始看到怪物的时候所带来的错愕早已消失。
好吧，实际上他一开始也没有那么错愕。
如今的他毫无杂念，只想着该如何利用手中的枪击杀这怪物。
没错，是击杀，而不是逃跑。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的很简单。
瞄准，射击。
由于距离足够近，所以唐德根本不需要考虑任何下坠，只要枪口摆正，便能够射出最准确的弹道。
“砰！”枪声短促且响亮。
而开出这一枪的唐德，则是淡然地凝视山羊一样的怪物。
银色的子弹在他的目光中，埋入了巨大的羊头中，炸出怪物的污秽血液。
小小的子弹击中之后，造成的效果竟然跟炮弹轰中一样，怪物不仅身躯受到强大的冲击，头颅还因此裂开。
怪物被命中厚开始不受控制地四处撞墙，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头。
只是看着就明白到底有多痛了。
“吼——”怪物吼叫了起来，由于极度的痛苦，这一声明显要尖锐许多，也凄厉许多。
这一枚银色的子弹效果拔群。
那么恐怖的伤害自然不可能是普通子弹能够造成的。
“银制的武器…?驱魔...？”唐德呢喃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联想到这里。
不过他可没有忘记正事，在呢喃的同时，唐德已经再次瞄准这巨大的怪物。
“还不够，快继续开枪！”那神秘人对唐德喊道。
他也没有料到唐德的射击会那么准确，原本他只不过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的。
看到有希望杀死这怪物之后，他脚步由于激动而凌乱了一些，也恰好是这脚步将他置身于了致命的危险之中。
由于痛苦而狂暴的羊头怪物，抬起的一条腿重重地朝神秘人那边压去。
神秘人一愣神，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机会躲开。
“砰——”但是一道枪响后，他又发现自己的命保住了。
唐德精确地将一枚子弹送到了怪物的胸口，强大的冲击让怪物直接朝侧面倒下。
那种冲击力很不合理，压根不是自己手里这左轮枪可以造成的。
但连跟传说中羊头恶魔一样怪物都出现了，唐德不打算再对任何会发生的事情惊讶。
“这怪物要怎么样才可以杀死？”在连开两枪之后，唐德用沙哑的声音问。
唐德的声音虽然沙哑，可并不难听，只是有点像是感冒之后说话的样子。
起码不是那种让人听了不想回答的声音，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很有磁性。
“要命中它的心脏才可以直接击杀，否则的话伤害还不够。”那人连忙后退，回答了唐德的问题。
“我已经击中它心脏了。”刚才唐德开向胸口的那一枪，就是冲着心脏去的。
“那地方不是心脏，它的心脏位置跟正常人不同。”
“哈？”听到这种话，饶是唐德都不得不一脸错愕。
心脏位置都不一样是闹哪样。
所以说，现在唐德还要瞎蒙对方心脏的位置吗。
“没子弹了。”唐德顿了顿，对那神秘人说道。
他就知道自己被这家伙骗了，两发子弹就能够杀死这怪物？
现在已经两发，但怪物还活力十足。
神秘人咬了咬牙，将一包子弹扔给了唐德，“这里还有一包。”
他当下吸引了怪物的所部注意力，不可能有机会开枪，只能寄希望于这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家伙。
唐德很随意地抓住了半空之的弹药包，瞥了一眼很心疼的神秘人
“你这种子弹贵不贵。”唐德没头没脑地问了一个跟当下战斗毫无关系的问题。
“贵...也不贵...”那人先是一愣，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
反应过来之后，他兜帽下的眼睛才困惑地看向唐德。
“那算了。”唐德原本是打算放弃寻找心脏，干脆火力覆盖将这怪物给击杀的。
毕竟这子弹的威力跟炮火一样，轰下去肯定够伤害杀。
那神秘人的话其实换一个理解，也可以认为是“其实只要伤害够，就算不击中心脏也可以杀”。
可是子弹很贵就另说，唐德可不想肆意消耗别人的财产。
也对，做工那么精细的子弹，不贵也不可能。
还是老老实实找心脏吧。
“任何位置都可能有吗？”唐德趁着怪物倒下挣扎的时间，跑到了其他的角度。
头部不行，胸口不行，那么下一枪就腹部。
既然没有办法瞬间找到对方的心脏，就靠自己的直觉来判断。
这就像抛骰子的时候，人们总会谜一般地自信，觉得自己会是六。
“砰——”这一声，象征着唐德的一次豪赌。
他就是那个抛骰子会觉得自己一定有六的家伙。
熟悉的枪声之后，银色的白线从众人的视野内掠过。
子弹飞射而出，打穿了这怪物的腹部。
也打穿了藏在该处的心脏。
“想买彩票了。”唐德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
远比之前更加多的污秽血液，从伤口处飞溅出来。
羊头怪物在这一枪之后，全身都开始被银色的火焰燃烧。
唐德不知道为什么这东西会着火，但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最终怪物在一声凄厉无比的叫声之后，便不再挣扎。
“死了没。”唐德问。
“死了。”那人回答。
话音刚落，怪物硕大的身躯上冒出大量的黑气，然后轰然消散。
黑气从怪物身上冒出消散后，怪物原本硕大的身躯开始萎缩，像是被暴晒了几日几夜一般。
随后又在唐德没有回过神来之前，怪物的尸体被之前银色的火焰燃烧。
火焰只燃烧着狰狞的怪物，却丝毫没有影响周围的一切。
它只是在燃烧这只怪物。
就算是距离怪物最近的神秘人都没有半点事，地面都没有留下任何焦黑的痕迹。
火焰一直烧着烧着，直至将这具尸体燃成灰烬。
这一切的发生，大概花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呼——”唐德呼了一口浊气，抬起来的手突然失去力量，垂了下去。
不知何时起，唐德的后背被冷汗打湿。
唐德不是不恐惧，只是稍微有点“后知后觉”。
看来，他还是一个正常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