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番外：好孩子？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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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的梦野久作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爱撒娇，他学会了伪装自己，控制情绪，甚至控制异能，某种程度上对其他组织来说，已经是比中原中也还要可怕的人物了。
未花离开港口黑手党的日子里，梦野久作不断的锻炼自己。
【一定是因为我太弱小，才会被姐姐抛弃。】
“一定是因为在下太弱了，才会被太宰先生抛弃！”
嗯？
梦野久作转头看去，芥川龙之介两眼通红的盯着前方的训练用移动靶，不断的发动异能精准的穿透靶心。
梦野久作知道这个人，自己最讨厌的太宰先生捡回来的部下，芥川龙之介。
和姐姐一起叛逃的人里面就有太宰先生。
这样啊，芥川龙之介也被抛弃了啊
那他们就一样了呢，都因为太弱小被抛弃了。
察觉到他的视线，芥川龙之介敏锐的回视他，“你在看什么？”
梦野久作恶劣的笑起来，“在看败犬。”
芥川龙之介暴怒，“你说什么？！”
他发动异能就想攻击梦野久作。
“劝你不要这么做比较好哦，你应该听过我的异能危险性吧。”梦野久作状似好意的提醒到。
尖锐的布刃停在了他眼前，只要在稍稍往前，就能刺穿他的眼球。
芥川龙之介确实想起来了，面前之人是极度危险的，港口黑手党里但凡出手敌人就必死无疑的精神系异能者，梦野久作。
梦野久作的异能是芥川龙之介都无法防御的类型，更何况他还在首领身边学习。
虽然不像太宰先生那样天生就有超越常人的智慧，但是梦野久作的学习能力也非常强大，港口黑手党内部甚至有传言说梦野久作是首领培养的下一任接班人。
听说他小时候是在禁闭室里度过的，后来被叛逃的未花准干部带出来，留在身边保护教导，不和其他港口黑手党成员接触。
怪不得直到未花准干部叛逃之后才发现他其实头脑也聪明，想必他一开始只有异能被关注，没人在乎他其他方面的成绩，只觉得他只要异能可以被利用就行了吧。
芥川龙之介咳嗽了两下，收回了罗生门。
“我确实听说过你，q。不过就凭你也配说在下？你也不过只是区区一条败犬而已。”
梦野久作垂下眼帘，“是啊，你说得对，我也不过是一条败犬罢了，还是不被选择的败犬。”
“我们都是因为太过弱小，被抛弃的败犬。”
“但是我总有一天会找到姐姐的，让她看到我成长了，然后选择我。”
“在下也会找到太宰先生，向他证明在下的强大，得到太宰先生的认同！”
“啊嘞，那要一起努力吗？”
“在下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但是如果是互相竞争的对手，在下也不介意关注一下。”
“那就比比吧，在我们两个败犬找回自己‘主人’的时候，谁的成长更迅速，谁能成为更强大的人！”
“可以，在下承认你有成为在下竞争对手的资格。”
梦野久作明白自己失去了保护伞之后就没有了任性的权利，好在他在家庭教师的口中和织田作之助家小孩子的影响下，至少是知道了一个“正常的小孩”应该是什么样的，他学会了伪装自己，做一个好孩子，这让他没有一失去未花的保护就被抓回禁闭室。
利益至上的森鸥外不会要一个没有用的异能者，所以梦野久作很自觉的接下那些不需要留活口，只要杀干净就可以的清扫任务。
他的异能对这种任务算是特攻，毕竟没有人会警惕一个长相可爱的陌生小孩，所以他的任务每次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单枪匹马，不需要火力支援，任务完成的也很好，能一定程度控制自己的异能，不会随意误伤友军。
在切实地见到他的成长之后，森鸥外把他从尾崎红叶那边召了回来。
“q君，有没有兴趣在我这里稍微学点东西？”
梦野久作乖巧的微笑。
“我很乐意，首领大人。”
就这样，梦野久作成了森鸥外的学生。
森鸥外不担心梦野久作反手捅他一刀，毕竟他和芥川龙之介那简直如出一辙的对某个特定人物的执着，以及那个特定人物还和自己有亲缘关系。只要偶尔对他透露一点未花的事，就足以让梦野久作对他付出忠诚，不会动他。
不得不说，跟着森鸥外学习对梦野久作来说确实受益良多。
森鸥外教会了他如何更好的伪装自己，如何在谈判中巧妙的占据上风，如何利用对方的心理将对方愿意付出的利益压榨到最大，以及各种兵法，布局方法，和关注政界的动向来判断局势。
梦野久作的学习能力很强，在黑暗中长大的他对大多腌臜手段一点就通，他就好像在被什么追赶一样，拼命学习，吸收知识，强大自己，短短一年就让他站在了港口黑手党的上游地位。
对此，森鸥外的感官是很微妙的，虽然很高兴自己又多一个聪慧的学生，但是当他想到另一个教过的孩子，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为什么教的是和当初教未花一样的东西，两个孩子却能这么天差地别？】
一提学习就撒娇耍赖躲懒，就算看起来在耐下性子听，实际上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后面甚至学会了不懂装懂，敷衍话术，在奇怪的地方点上了天赋。
森鸥外在教了梦野久作之后才有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家妹妹好像和父母以及身为兄长的自己。
智商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妹妹的自律能力很差。
脑袋还总转不过弯。
森鸥外：……？
他深深地疑惑了。
这居然是我家生出来的孩子？
……基因学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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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野久作不断花费时间的全力成长着，等待着和姐姐再见面的那天到来。
终于，在煎熬的四年后，他接到了关于姐姐的任务。
首领室内——
“q君，这个组织里，除了我以外，只有你会对未花酱如此执着了吧。整整四年，是时候交卷了，这次的任务就是你出师的最后一课。”
“把未花酱以及她身边的少年带回来，你知道是谁吧。”
梦野久作微笑着，“是，我知道。”
那个少年——那个三年前老师给自己看过一眼的照片中，站在姐姐身边，曾经一同生活过的白发少年。
——敦哥哥。
不好意思，姐姐我就带走了。
梦野久作站在站台前，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
列车哐当哐当，停在他面前，他轻快的踏进列车。
计划已经提前列好，部下也在目标附近待命了。
万事俱备，只差主角。
等下要用什么态度面对姐姐呢？
梦野久作有点苦恼的皱起眉头，“……这个果然还是要看姐姐的态度吧。”
说着，他咧开嘴角，“我最喜欢的姐姐，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呢……我可是超想你的哦，姐姐。”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梦野久作一手捧着脸，长久的等待即将结束，他陶醉的笑起来。
“好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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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野久作想了无数谈判的话术以及接近未花时可能会用到的理由，然而最后一个都没派上用场。在未花抱住他的那一刻，他什么都想不到，只想把这四年来压抑的感情全部发泄出来。
好在，他这四年的努力并不是白白浪费，即使随着心意发泄着情绪，他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梦野久作看出未花对他的态度亲切又愧疚，果断以退为进，用撒娇耍赖来让未花放松警惕，给部下手势指令，将未花抓住带走。
啊。
人虎就不用带了。
姐姐身边不需要中岛敦，姐姐只要有我在身边就足够了，我比中岛敦强大的多，我能比他更好的保护好姐姐。
什么？你说任务是将姐姐和人虎一起带回去？
你看错了吧，任务明明只说了把姐姐带回去就可以了，人虎什么的，不要也没关系的哦。
连姐姐都保护不了的废物还想跟我抢姐姐，做梦都不要想。
梦野久作的计划最开始就没有把“抓走人虎”也加进去，不仅如此，他还特地计划用事务员威胁，不让中岛敦追上来。
计划顺利完成，现在这趟列车上除了姐姐和自己以外就没有任何碍事的人了。
手铐可能会磨伤姐姐的手，不过有姐姐的异能在，应该不用担心。
梦野久作的目光一寸都移不开未花，他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好像要将未花的样子刻在心中一样。
姐姐比我高了一点……
不过这点身高差我再长两年就能超过了。
说起来姐姐已经19岁了吧？感觉还没有小只哥哥……啊，现在该叫中也先生了才对，感觉姐姐还没有中也先生高。
啊！现在这里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
这不是绝好的跟姐姐贴贴的机会吗？
等下列车停下就没法和姐姐亲近了，不然会被那些碍事的部下汇报给森先生的。
姐姐，让我久违的撒撒娇也没关系的吧？
毕竟我等了四年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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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
在将姐姐送到首领室之后，梦野久作就被森鸥外挥退了。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拿文件折着纸飞机。
梦野久作在思考着。
在车站的时候，姐姐说她不是故意的。
什么意思？什么不是故意的？
想不通。
想不通就问问别人吧。
梦野久作果断去找芥川龙之介。
砰——！
他一把推开芥川龙之介办公室的门，无视了那些差点伤到他的布刃，“败犬！我有事要问你。”
“不要叫在下败犬！你这个败犬！”
“呵，我已经把姐姐找回来了，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是败犬了。”梦野久作挑衅的笑着，毫不客气的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芥川龙之介有点惊讶，“你的姐姐认同你了？”
梦野久作一僵。
芥川龙之介了然。
“败犬。”
“你才是败犬！”梦野久作暴怒。
“败犬，找在下什么事。”
梦野久作深呼吸好几下，“今天，我问姐姐为什么四年前只带走了人虎，而把我抛下了。”
“姐姐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看？这个不是故意的……是什么意思？”
从芥川龙之介的眼睛看去，梦野久作虽然是在看着他，但是表情纠结，手指不自觉的拽住衣角，有些不安紧张。
“对在下来说，太宰先生是给了我活下去的意义的人，但是太宰先生抛弃了在下，所以在下要变的强大，让太宰先生认同在下。q，你的姐姐是你的什么人。”
芥川龙之介喝了一口茶，“在下曾以为你是坚定不移的，你曾说过要让你姐姐选择你，这个选择，究竟是什么选择？”
“当、当然是在人虎和我之间选择我了！”梦野久作有些不自然的说到。
“那么，为什么你不去找人虎决斗呢？”
“如果你想让自己被选择，就要证明自己比人虎更加强大，这样你的那个人才会选择你吧。”
“q，你在害怕什么。”
……我在害怕吗？
是的，没错，我在害怕。
因为我其实心知肚明姐姐的“不是故意的”是什么意思。毕竟当年的事情自己不是早就查过了吗。
当年姐姐先是把我和中岛敦送走，然后去掺和了那个计划，接着被关进地牢，最后叛逃。
很明显的优先顺序不是吗。
不是姐姐抛弃了我，是港口黑手党把她“赶”走了。
只是……只是我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而已。
如果承认了，就好像同样承认了自己的弱小，让姐姐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甚至想不到让我帮她。
可是我明知道姐姐叛逃的真相，如今还是不管不顾的将她抓了回来，姐姐明明那么不愿意回来的……
害怕姐姐生我的气，害怕这么做会让姐姐真的抛弃我，害怕姐姐再也不会原谅我。
“我……害怕姐姐不愿意再做我的姐姐。”
“非常害怕。”
梦野久作揪紧了沙发的布套，低声道。
“因为我做错了，出于私心做了让姐姐不高兴的事……强行将她带回了她不想回来的地方……”
咔。
芥川龙之介放下了茶杯。
“你没有做错。”
“如果非要说你哪里做错了，就是你做的太晚了。”
“你是黑手党，这里是‘想要就要不择手段据为己有’的黑暗的世界。”
“你想要什么，你就拼命去夺取！”
“不要迷茫！我们本来就是败犬！只能狼狈的往上爬！不要犹豫！”
梦野久作呆呆地看着他。
对啊。
我是黑手党。
就算在姐姐身边的时候学了那么多普通人的想法，我说到底还是一个黑手党。
想要什么，抢过来不就好了。
不用害怕，姐姐不要我也没关系，反正姐姐已经没办法从这里逃掉了不是吗。
梦野久作的脸上不再迷茫，他挂上了一如既往的甜蜜的笑容，“难得见你也能说出点有道理的东西嘛，败犬。”
梦野久作用完就丢（？），心里不在迷茫的他果断离开了这里。
反正姐姐也跑不掉了，与其担心她不要自己，还不如想想买什么当姐姐回到自己身边的礼物。
说不定姐姐收到礼物，一个开心就不生自己的气了呢。
梦野久作心情很好的哼着欢快的小调子离开了港口黑手党。
姐姐的礼物当然要亲自挑选了。
然后，他就被公会的蒙哥马利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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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野久作被绑在树上，难以承受的痛楚从四面八方传来，他本身就对痛感敏锐，此时更是如在地狱，大量的痛楚席卷了他的感官。
好痛。
好痛啊。
姐姐……救救我……
这种程度的疼痛，我会控制不住的……
我们不是约好，姐姐会保护我的吗……
梦野久作强撑着让自己不要昏过去，他保持清醒暗示自己这些疼痛不是伤害，虽然效果甚微，但是还是希望可以让被异能控制的人再少一些，但是过量的疼痛让他没法保持清醒的意识。
朦胧间，梦野久作听到有人在气急败坏的大喊。
“……怎么可能？！港口黑手党的异能者名单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一个人就保护了半个横滨市！让横滨的其他势力将人手集中在另一半……森未花……我记住你了！”
……姐姐？
梦野久作的大脑迟钝的运转着。
……姐姐在保护被我伤害的人。
但是，怎么可能……姐姐那么弱……
梦野久作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睡梦中，不知何时不再疼痛，一个熟悉的感觉环绕着自己，好像有谁在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好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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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梦野久作看见的是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房间里。
这是港口黑手党的医务室。
被救出来了。
梦野久作离开病床，身上虽然还隐约有些幻痛，但是总的来说已经比被抓走的时候好很多了。
而且因为连接的是痛感，所以他其实没有别的外伤。
他离开这件病房，准备直接回去。路过隔壁病房的时候，梦野久作透过外面的玻璃看到了躺在床上昏睡的未花。
姐姐？！
梦野久作吓了一跳。
他打开未花病房的门，跑到未花身边。
……脸色好难看，但是，为什么？
梦野久作注意到挂在床位的病历单。
【未发现有严重外伤，但是异能的过度使用导致精神和身体受到了反噬，有留下后遗症的可能性。】
“怎么样？”
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梦野久作回头看去，是森鸥外。
“因为你被抓走了，所以未花在短时间内两次透支异能，被严重反噬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那孩子在你的脑髓地狱被利用，横滨的市民被控制的时候，赶到人员密集的港口保护市民。多亏了她，伤害被降低到了最小。”
“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她一直在保护你。”
“现在看到她因为你被抓走，保护被你伤害的人，跑去救你，最后让自己躺在这个地方，感受怎么样？你是什么心情？”
听到森鸥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梦野久作就颤抖了起来，他如坠冰窟。
姐姐明明被我伤害了……
为什么……
“q君，当初将你从禁闭室放出来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会保护未花。”
对不起……
“你不觉得这是已经非常不好笑的笑话吗？我的妹妹为了保护你这个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
“……对不起。”梦野久作颤抖着，快要哭出来一样，他扑到未花的病床上，紧紧的抱着昏迷的未花。
“对不起，姐姐！”
都怪我太没用了……
梦野久作哽咽着哭了出来。
森鸥外冷漠的站在门口看着他，既没有呵斥他让他不要在病房哭泣，也没有走过去安慰他让他不要自责。
森鸥外比谁都清楚这次的事不是梦野久作的错，是公会抓走了他。
但是清楚不代表不生气。
“你知道为什么未花会去救你吗。”
“因为她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弟弟，她对你付出了爱意。”
“为了回报她的这份感情，q君，你应该让自己更加强大，强大到谁也没法利用你的地步。”
“明白吗？”
梦野久作看着未花苍白的脸色，右手上的绷带，扎在手背上的输液针。
昏迷的未花必须靠输液来补充人体必需的营养，因为她没法吞咽。
“……我再也不会让姐姐受伤了，这种样子，一次就够了。”
森鸥外总算满意了一点。
“很好，那么你就向我的首领之位拼命努力吧，唯有坐在这个位置上，你才能保护好她。”
“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