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凌晨一点。
一阵音乐声响起，汤米乐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按下接通键：“喂？”
“店长，店里抓到小偷了！”
汤米乐一秒醒神，抓着手机做起，问道：“小偷现在在哪里？偷什么了？”
“就在店外困着呢！也许是想偷桌椅？”马晓蜀也是想不通，还真有这么没出息，半夜偷桌椅的小偷啊？
“我马上来！”汤米乐挂了电话，喊上季颙就往便利店赶去。
到了便利店门口，就见一个人在露天座位那块像无头苍蝇一样不停走动，每每走到边缘，脚就自动拐弯，总也离不开那片区域。
马晓蜀正在一旁看热闹，见到他们来了，对季颙比出大拇指：“季哥，你这禁制绝了！”
“现在怎么办？”汤米乐问季颙。
“看我的。”季颙得意，关键时刻还得靠他。
看了一眼禁制中的身影，他随手甩出一根金光闪闪的绳索。
这绳索不受禁制影响，径直飞了进去，嗖嗖两下捆住了那小偷。接着，右手虚空一拽，绳索就带着小偷就飞出禁制，摔在了他们脚下。
钱舒舒正胆战心惊地乱转，就被从天而降绳索牢牢捆住，接着便是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躺在几个人脚下了。
铺天盖地的恐怖威压让他无法动弹，连浅橘色的圆耳朵露出来了也不知道，本能地躺直装死。
汤米乐见小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有些担心：“不会摔出什么好歹了吧？”脑子里迅速闪过以前有人踩西瓜皮摔死的社会新闻。
马晓蜀也露出不安的神情。
这点小把戏哪里骗得过季颙，他冷哼一声，威胁道：“再不起来，以后都别起来了”
钱舒舒心里挣扎了一下，觉得这样的大佬应该不会轻易被骗，于是起身跪地求饶：“饶命！”希望待会儿打轻点儿。
汤米乐松了口气，好奇地看着地上的他，问道：“你是什么妖怪？”
“我，我是仓鼠。”感到身上的威压轻了一些，钱舒舒抖抖耳朵怯怯地回话。
汤米乐眼睛一亮，惊奇地：“仓鼠也能成精？”她以前也养过一只仓鼠呢！
季颙不满于汤米乐对小鼠妖的关注，说道：“天地万物皆有灵，皆可成精。”言下之意，少见多怪！
“我一直都比身边的同类长寿，思考得也多，是最近突然变成人的。”钱舒舒老实地交代。
他本来在主人家好吃好喝，无聊了还跑圈锻炼身体，别提多滋润了。结果一天晚上，突然从睡梦中变成人，笼子都撑坏了。现在有家不能回，有主人不能认，找谁说理去？
“你来偷什么东西的？”
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钱舒舒的自怨自艾，正是那个发出可怕威压的那个大妖，他赶紧低头忏悔：“我就是很喜欢这个椅子，想搬一个回桥洞去。我再也不敢了！”
说着，从嘴巴里掏出了一把椅子，然后抱住头。
汤米乐这才发现，户外的椅子少了一把。咦（i）——，从嘴巴出来的椅子还能用吗？她有些嫌弃地想。
但见对方的两只毛绒小耳朵抖啊抖，她的心也开始抖啊抖，太可爱、不、可怜了……想到这可是一只小仓鼠啊，刚变成人啥也不懂，就原谅它吧？
她望向季颙，用眼神示意。
季颙假装没看懂，但一股危机感迫使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兼职，一脸严肃地公事公办地问道：“有居住证吗？”
“什么居住证？是人类的身份证吗？”钱舒舒一脸茫然。
“没有居住证就直接在人类社会居住，还作奸犯科，数罪并罚！”
他一挥袖子把小鼠妖收进袖子，然后义正严词地对汤米乐说，“我要把他交给管理处，都是为了人类的安全。”
“他说自己是刚变成人，估计啥不懂，不是故意的。管理处会怎么处置他？”汤米乐有些替这只小仓鼠担心。
季颙不负责任地瞎猜：“也许会关上一段时间再遣去深山老林吧？”这也是他的希望。
额，都住到桥洞了，汤米乐觉得这只仓鼠到深山老林会饿死……
“我和你一起去吧！”她一冲动，话已出口。
季颙不是很情愿，但还是没拗过意中人的请求。
留下马晓蜀继续上夜班，一人一妖来到了管理处。
站在管理处大厅中，汤米乐看着来来往往的非人类，和上次的感受完全不同，也许是因为自己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多了一点融入感？
张道长匆匆出来，听完季颙的来意后，客气地道谢：“有劳顾问了。接下来交给我吧！”拿出灵力手铐将站在一旁的钱舒舒拷住，“您可以收回您的困妖索了。”
用不着这么谨慎，我没想跑，钱舒舒很无害地想着。
“管理处会怎么处置他？”钱舒舒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不过这次的对象不同。
张道长看二人的站位，就知道季顾问很重视她，如实答道：“最近因帝流浆突然成妖的不在少数，只要能拿到居住证就可以继续在这里生活。
至于他的偷窃行为，鉴于情节不算严重，我们会安排他进行劳动改造，改造完成才能考取居住证。”
汤米乐抓住了重点：“怎么劳动改造？”
“这种刚化形的小妖，没什么能力，我们会给他戴个禁制手环，安排给其他有需要的妖怪打零工，挣的钱收归管理处。”张道长解释道。
汤米乐灵光一闪，问道：“我店里最近缺店员，可以把他安排给我吗？”
“可以啊，只要你愿意，管理处没问题。”张道长考虑到一旁的大佬，大开方便之门。
其实大佬并不是很愿意，但是，大佬他不方便说。
很快，汤米乐就跟张道长谈好了雇佣价格，期限三个月。
就这样，送过去的仓鼠又原样带回了。
便利店里的马晓蜀见状，奇怪地问道：“季哥，怎么又带回来了？管理处不收？”
季颙一脸面无表情，不想说话。不开心，哄不好的那种。
“管理处安排他劳动改造，正好我们这里忙不过来，我就接收了。”汤米乐笑眯眯地说。
马晓蜀听了也挺高兴：“哦哦，那挺好，最近确实太忙了……”他友爱同事地关心问了一句：“你现在住哪里？”
“就，就住在东桥的桥洞。”钱舒舒有些羞涩地回答。
马晓蜀：“额——”他有心想帮助新同事，可是自己都是合租的，于是，便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店长。
汤米乐同情心顿起，小仓鼠已经没有工资了，不能再让他住桥洞了！
刚想开口让他和季颙一起在客厅凑和凑和，然后再想办法。背后突然如锋芒在背，到嘴边的话自动变成了：“你就先住店里吧！晚上也可以和小马做个伴。”
“谢谢店长！”钱舒舒很感激。
桥洞里住着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他终于可以又住到室内了！
季颙收回盯着汤米乐的目光，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第二天。
来店的客人都发现店里多了一个新店员，眉清目秀的小男生，走起路来颠颠的，脸上软软的笑容让人不禁露出姨母笑。
站在汤米乐旁边的陈姐就是露出姨母笑中的一员，用肩膀拱拱汤米乐，挑眉道：“你从哪里找的小朋友啊？别是童工吧？”
“一个远房亲戚，他就是长得显小，早就满二十了。”汤米乐早就想好了说辞。
“小钱，给陈姐来一杯石榴汁。”她高声对钱舒舒说道。
“来了。”钱舒舒应道。
很快，果汁送到。
接过钱舒舒送来的果汁，一向豪爽泼辣的陈姐也不禁放轻声音道：“谢谢。”
钱舒舒腼腆地笑着回道：“不客气。”转身离开。
留下陈姐一副被笑容击中的样子。
汤米乐：“……”
软萌没有攻击性的外表确实占优啊！小马长得也不差啊，可从来没有这种待遇。
可以想见，未来店里也许会多一些阿姨大婶辈的客户了。
钱舒舒在店里跑来跑去送果汁，干得挺开心，仿佛找回了在笼子里跑圈的快乐。客人们对他都很友善，有的还会对他露出赞许？的笑容，作为一只家养的仓鼠，他怀恋这种感觉。
唉，有点想主人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找自己……店里低峰期，突然闲下来的钱舒舒开始多愁善感。
等拿到居住证，也许可以偷偷去看一看主人？他不确定地想。
汤米乐则因为多了钱舒舒这个生力军，时隔多日又能在店里抓紧时间修炼一会儿了。
而见到汤米乐又开始在店里修炼的季颙觉得，这个小仓鼠也不是不能留下来。算了，暂时就不找他茬了。
钱舒舒就这样逃过一劫，但是他并不知道。
傍晚。
汤米乐迫不及待地拉着季颙回家，她一直惦记着药草呢！
出了电梯，发现白梓沄已经等在家门口了。她赶紧过去开门，一边说道：“不好意思，等久了吧？”
想蹭饭想了一天的白梓沄连忙说道：“没有，我也是刚到。”其实早就到了。
看到他两手空空，汤米乐掩饰住失落的心情，还是客气地请客人进屋，并泡了一杯茶。
白梓沄喝了一口水，也不卖关子了，手一挥，茶几上顿时被各种各样的药草铺满了。
汤米乐的失落转为惊喜，同时有些疑惑，又是空间天赋？不是说空间天赋很罕见的吗？
仿佛看出了汤米乐的疑惑，白梓沄主动说道：“我把药材放在储物戒指里了。”
汤米乐这才注意到白梓沄尾指戴了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戒指。
“你看看这些药材能用吗？能用的话就收起来吧！”白梓沄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提醒道。
汤米乐依言大略翻看了一下茶几上的药草，大部分都能和丹术篇上的对应，还有些不认识的，她打算先收下来再慢慢研究。
于是，抬头高兴地对白梓沄说：“都挺好的。多谢你了！”
礼物得到认可，白梓沄心情也不错：“你喜欢就好。”然后很心机作势离开，“那我就回去吃饭了。”
“别啊，天都黑了，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汤米乐当然要出言挽留。
他佯装不好意思地道：“那多不好意思啊……”屁股却很诚实地又落回了沙发。
装，你继续装！季颙忙中抽空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白梓沄一眼。
他虽然身在厨房，但一直关注着客厅。虽然腹诽，但他还是从空间多拿了一些食材——得加几道菜，这家伙的胃口也不小。
修为高深，做饭的方法也和常人不一样，厨房里烟雾缭绕。
季颙一心多用，菜刀、食材、铲子在空中飞舞，灶头上的两口锅时不时发出刺啦的声响……
大堆的食材很快都变成了餐桌上一盘盘的美食。
在客厅负责待客的汤米乐见季颙快忙完了，立马抛下一起闲聊的白梓沄，来到厨房帮助盛饭、拿碗筷，并温柔地对正在洗手的季颙说：“辛苦了！”
有伴侣就是不一样，有人关心！季颙喜滋滋地想。
白梓沄不用请，自觉地坐到桌边等开饭了。红烧肘子、佛手海参、熘三鲜、蟹肉羹、炒虾仁……
满桌的美食，香气铺面而来，他控制不住急速分泌的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好不容易等到其他两位也坐下了，白梓沄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我先帮你们尝尝！”
一尝就不可收拾。
唔，季颙的厨艺怎么就变得这么好了呢？红烧肘子酥烂软糯，海参清淡爽口，熘三鲜鲜味十足……
明明都是家常菜色，却比他吃过得米其林大餐还要美味，更不要提以前那些生吞的虎豹了。
以后季颙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了！没有之一。
在大家的努力下，满满一桌的饭菜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国人（妖？）的交情都是在饭桌上建立起来的，连续一起吃了两回饭的白梓沄在汤米乐面前放松多了。他不再顾及形象，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饱嗝。
季颙站起身，到厨房里端出了一锅一直在熬着的海鲜粥。砂锅里粘稠的粥品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小气泡，香味扑鼻。
汤米乐无能为力的表示：“太饱了，吃不下了。”
“我还可以……”白梓沄却挣扎着。
结果再塞下一碗粥，他也倒下了，惋惜地看着锅里剩余大半的粥，恋恋不舍。
汤米乐刚想说，留着明天吃早饭，却瞥见白梓沄的眼神，试探地问道：“要不，你带回去？”
“好！”不等季颙发表意见，他手一挥，桌上的海鲜粥连同砂锅一起消失不见。
汤米乐：“……”
季颙懒得跟他计较，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