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殿下之诺

我大失所望，抹着泪从房间里跑出来。刚一开门，便莽莽撞撞低着头撞上了站在门口的长殿下。

“你你”我眼中还挂着泪，脸色已然是惊的惨白。

只见他捏紧拳头，似乎随时要爆发的模样。我身体微微一颤，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袖。

“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是有何处对不起你吗？！”我从未见过他这般凶神恶煞仿佛要吃人的模样，吓得大气不敢喘。

“大哥。”里边的瞻墡打断了他，“大哥，不是她的错。”

殿下突然转身扯住瞻墡的衣领，道：“是吗？不怪她那是要怪你了。”

说到这，他突然戛然而止。他到底是顾忌我的死活。

他咬咬嘴唇，松开了瞻墡。

“你出来。”殿下狠狠地甩下一句话，然后又下意识瞟了我一眼，眼中不仅仅是怒火，甚至还有失望。

“你应该知道，她的命数早就已经注定。即便她现在不愿意接受，迟早也还要接受的。”进门之前，殿下确定将所有的下人都打发出去之后，便关上了门窗。

“我知道。所以”二殿下心下一酸，他失落，羞愧，又无可奈何。

“所以你没有勇气，你放不下现今的富贵生活。你害怕过亡命天涯的日子。”殿下朝他呵斥道，“哼，像你这般懦弱之人竟也能赢得她的心”殿下竟就此开始哽咽。

“那是因为”他知道他不能说。

二殿下知晓这位大哥的威严，他平日里都是严肃谨慎的模样，只有面对我的时候才会卸下满身的铠甲。

他似乎把所有的温情都给了我，真的是我不知好歹。

可我住进府中三年了，和殿下朝夕相处的时候又能有几日？

我想家偷偷哭泣的时候是二殿下？

我最难过最痛苦地为命运伤感的时候也是二殿下？

“小姐。小姐。”苓珠在院子门口守着，对当时的情形也听得七七八八。她当然知道此次我犯下了大错。

“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我该怎么办万一此事被姨母发现。”我再听不进去旁人说的话，自顾自地念叨着。

“小姐！”苓珠着急地拉扯着我。

“嗯？”我抬眼望了一眼苓珠，哭道：“我该怎么办？”

“小姐，奴婢瞧这回殿下是真的发怒了，以往殿下再怎么生气也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可说到底殿下还是顾及着小姐的，殿下方才那般也不忍心伤着小姐啊。”此时的我再没有往日的主见，只默默地哭着。

“小姐，依奴婢来看，小姐需赶紧去同殿下认错才是！”

“认错？”

“我哪里还有脸去见他。只怕他现在也不想再见着我了。”我又连忙摇头否认苓珠的建议。

二人对峙许久，二殿下觉得他的目光十分可怖,仿佛看穿了他的一切想法。

“我知道你的心思，但这心思不该有，也不能有。这不仅是为你自己，也是为她。”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二殿下那时年纪尚小，自然不会存着这般心思。

可这两年来，长殿下几乎都随圣上远征，一走便是好几月。

可他，却日日能陪在我身边，为我排忧解闷。

他们二人走后，我便止不住地哭着，连着哭了好几个时辰。最后，竟然累得睡着了。

苓珠在一旁守着，生怕我想不开出点什么事情。

长殿下方才让二殿下同他走，必然也是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大。所以我知道，殿下也想将此事压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枕边的泪痕也渐渐干了。苓珠也有些困倦了，一晃神，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

“殿下”朱瞻基连忙伸手示意她退下。朱瞻基静静在我身边坐下，轻声叹了一口气。

我这一觉睡到了晚上，殿下就这样安静地守在她身边。

“醒了？”刚刚还靠着床沿闭目养神的殿下现在正睁大着眼望着我。

我顿时觉得嗓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开不了口，神色有些黯淡。

“我知道，赵娘娘的事如今成了你心中一个疙瘩。这些年忽视你的感受是我的不是。但无论如何，你我早在三年前就紧紧拴在一起了。如今，你我皆身不由己。如果他日，待到我能做主的一天，你还想选的话，我会让你自己选。”殿下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鼻子一酸，心里被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殿下是说待到你愿意放我走？”

“是！”

我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答复他。我不知道，他能做出这个选择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我原本就是一个注定属于他的物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