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飞冤驾害

一大早我再次被请到了养心殿，一如数月前的情景。只是这次，角色互换，我成为了冷眼旁观者。

“来，坐到朕身边来。”我看着跪倒在地的几人，面色惨白，头发凌乱，甚至因慌乱而扣错了衣扣。而皇上皇后端坐于坐榻两侧，他朝我伸出手。

“她们这是？”我佯装意外，静静坐到他身侧。

他抬手示意商指挥使上前陈明缘由。

紧接着商喜带来了昨日围猎的马倌，马倌理所当然指认何昭仪一干人等，一番言辞应答如流。而后我又顺水推舟为她求情，最终此事以其降为才人，其余宫人打发至浣衣局为结局。

我不自觉扬起嘴角，斜眼撇了一眼商喜，微微低头示意感激。

“臣妾绝未谋划此等罪事，分明是你自己，是你故意挑起冲突，故意让旁人以为我要害你……”

“照你所说，本宫是自寻死路？”

她瞬间语塞。

“如此看来，先前陷害本宫的事恐怕也与你有关吧。”

“臣妾冤枉，皇后救我……”她不停喊冤，不住叫屈。

胡姐姐在另一侧隔桌而坐，整个过程未曾出言阻拦也未火上浇油。只是听说皇上待会要去蹴鞠，便劝阻一句“业精于勤而荒于嬉”，认为他前日才去围猎，如今又沉迷玩乐，所作所为不合乎宫廷礼制。

“皇上，先前儒臣就对皇上外出围猎多加阻拦，又赶巧碰上妹妹遇险，给他们落了口实。皇上若再是在禁苑中骑马驰射蹴鞠游乐，免不住又要受他们微词。”

“知道了，皇后考虑得是。商喜，你送皇后回去。”

我只觉胡姐姐原本不必开口劝阻，事事顺他的心自然能安心坐稳后位。

“你陪朕去看他们蹴鞠。”

“皇后方才不是说……”

“怎么你也要忤逆朕？诶，你随我来看个东西。”我瞬间失语，随他行至书案前。

案上展开一幅画作，瞧墨色的深浅颜色像是近日所作。我定睛一看，画中人不正是他。只见他头戴黑色猎帽，身着黄袍红袖，□□白马正蓄势待发。远处群臣身着红衣绿袍，骑马背负弓箭等候围猎的命令。

“这不是那日围猎的场景嘛，不知何人所作，画功了得。”

“可不是，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商喜了。”

“商指挥使文武全才，说起来臣妾可真是要感谢他了。”

他又随口称赞了两句，便引我一同去看宦官的蹴鞠比赛。我们二人坐在华盖之下，场内六人争抢那白鞠，不时引得在场之人连连欢呼。

后来皇上尚觉得难以尽兴，便入场与他们一同玩乐。那个从汉王府带回来的王敏似乎很合他的心意，常常游玩都叫他陪侍。

“今日，还有多谢商指挥使替本宫查明真相。”我将手腕的翡翠手镯摘下，苓珠又暗自将其塞进他的衣袖。他倒也不推辞，只是站在一旁行礼。

“这是微臣的职责，娘娘如此不必挂怀。”

“你放心，这份恩情本宫不会忘的。对了，那个何才人那边，商指挥使可要上心了，切勿……屈打成招。”

“主儿，商指挥使为什么帮咱们？咱们与他又没什么交情。”

“交情不交情的，此一时彼一时。这是皇上想要的结果，总归是要找个人认罪的，回复皇命又给了咱们一个顺水人情，他倒是会打算盘的很。”

“真是可笑，咱们那时腹背受敌一个个都落井下石。”

“只是想不到还等不及咱们出手，便有人送礼来了。不过，与其说是他送的，还不如说是皇上送的。本宫如今有孕在身，皇上想着得给个交代，说到底也是怕本宫继续查先前的事。”

“那王振那儿……”

“王振毕竟是皇上的人，先不必让他查了。既然皇上想让咱们消停，那就老老实实待一阵子。就凭她不可能筹划出这些事情，不过如今先等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万一是个皇子，还愁解决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