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户于东宫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我方才回过头，心里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时的我不过十余岁，对这位将要成为我夫君的人倒也并未过多留意，只以为不过是位风雅公子。

进入东宫，倒是显得朴素淡雅，颇有一番魏晋之风。

听闻太子爷朱高炽也是一片爱国爱民的赤诚之心，所以堂堂太子府也尽显简朴。如此看来，倒是与刚刚的皇长孙殿下随身装扮如出一辙。

“参见太子妃娘娘！”老夫人携我一同行礼。

此时的我，对这等繁琐礼节颇为反感与不解，这世间怎会有母亲还要向女儿行礼的道理。

“母亲快请起！又没外人，不必这般虚礼的。”

太子妃倒是赶紧扶母亲起来。然后便转头对我道：“早听母亲来信说过你了，徐慧之女。说起来，本妃同你母亲倒还有过一段渊源。”

太子妃说着面色有了些许变化，似是泛起微微泪光。似乎感到自己将要失言，她便没再说下去。

二十年多年前，张氏美貌之名尽城尽知。

谁知一道天恩，张氏被选为燕王世子妃，可谓是万般不愿，一心想逃避成为那个肥胖世子的夫人。

世人皆称二世子朱高煦英勇神武，能武善战，颇有当年燕王的风范，甚得燕王朱棣的喜爱，世子之位易主是迟早的事。

燕王自小跟随开国大将南征北战，其皇后乃名将徐达之嫡长女；而世子自小崇尚儒家仁政，虽说是把燕王府的事物都打理地妥善，却终究是体态肥胖，又行动不便，哪里有皇家气派。

那朱高煦生的高大壮硕，又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想必世间女子自是更钟情于他。

张氏当年逃离永城之时遇险幸得我母亲搭救，两人便结下缘分。因此，张氏素来敬重母亲，如今对其我也应该也是百般喜爱，悉心挑选了我的住处和衣食用度。

只是这件事，是多年后我遇难时母亲才向我吐露分毫。

最后，我选在西厢阁住下。此处平时也并不会人来人往的，倒是很令人十分满意的安静住所。

不多会儿，有客登门，太子妃无暇理会我，便招呼思钦领着我到处转转。

谁知刚走不久，思钦姑姑又被人传讯，说是太子妃有事吩咐，她便叮嘱我二人在此等候片刻。

左等右等，不见思钦回来，我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我便径直走进了身后那间书房。

“小姐！咱们初来此地，还是不要进去了，恐生事端。”

“无妨，思钦姑姑原本就是要带我们进去的。”

我父母都爱书，家中的藏书也是颇丰的，只是同这里一比却是如同凤毛麟角一般。

我拿起几本唐朝诗集，爱不释手，看得甚是入迷。苓珠刚开始还有些担忧，见的确四下无人，便也跟着瞧了起来。

“你们是何人？为何擅入书房？”语气严峻却也并非怒喝。

我吓得猛地转身，只见来人是个体态肥胖的中年人。

先前听说东宫太子体态丰盈，可一来穿作语气却也不像，二来方才太子妃称太子早已入宫与圣上商讨要事，那此人是？

我便痴痴笑道：“是管家伯伯吧？小女永城孙氏，是彭城伯夫人带我进京的，今日方来府中。先前是思钦姑姑领我来的，只是她刚刚又被叫走了，我又见这书房，便自己进来了罢。”

来人并未回答我，接过我手中的书，看了看道：“你爱看诗集？倒是跟皇长孙很是相似。”

“皇长孙殿下也爱看诗集吗？原先在家时，母亲日□□着我看书，少时自是不愿的，后来渐渐地发觉诗集写的也甚是美，有的大气磅礴，家国天下；有的又温婉清新，闺中之乐。”

“如此看来老夫却也是遇见了个小行家了罢。”

“伯伯您说笑了，我不过学了几年皮毛，哪里算得上什么”我眨了眨眼睛，向对方行礼。

话音未落，思钦就匆匆跑了进来，“孙小姐，你如何自己便进来了。”

原先有书架子挡着，思钦未曾看见站在我对面之人。

思钦奔过来就要牵起我的手，猛然发现太子爷也站在这，大惊失色，连忙跪下道：“不知太子爷在此，还望殿下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