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最后一次了
吃完午饭江嵊走了之后屋外的雪便渐渐下了起来，这几天来雪下的断断续续的，下下来几天没下便也化成了水以至于地面连一层都没有铺满，言杳一心想要去堆雪人都没有机会只能耐着性子等过年了，魏塬说他们这边过年雪大的时候能有一膝厚人跃着躺进去瞬间就没过了，有一年他看了实在忍不住就乘着林姨不在试了下要不是江嵊在旁边及时给他拉了出来差点就自己埋在雪里估计得等开春才能解封了。
说的言杳不住的心动希望时间能快进到过年自己也能感受一下了。
言杳写完两张卷子看着窗外的雪有些出神，不知不觉自己来这里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等年过了到了四月份便满一年了，这一年的时间过的还真快，快的像是自己已经在这里住上一辈子了。
端着水杯站在窗口正出神着言杳突然胸口一痛手上一颤手中的杯子没有拿稳一下子坠到了地上碎片和着热水四溅像是绽开的水花落的到处都是，好在言杳穿着毛绒的睡裤和鞋子除了湿了些没伤到。
言杳也没余心看顾地面用着还在发颤的手死死捏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凭着仅存的理智撑着才没有滑坐在满是碎片的地上，急喘着呼吸像只搁浅的鱼眼前的静物骤然消失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等突来的劲缓过已经是十来分钟之后的事情言杳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细汗死死攥着衣服的手因为惨白让浮现的青筋看着尤为骇人。
像是鼓足气的气球随时可能炸裂。
言杳已经没什么力气动弹只能撑着窗口在碎片中匀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掏出了手机已经点在了江嵊的聊天通话上又顿了顿退了出去给魏塬发了条消息，‘好无聊啊你们在干嘛呢？’因为手在颤抖言杳发出这条消息几乎用尽了一身的力气。
在课间魏塬回的很快，‘你可好好给我呆着无聊也给我呆着！’
言杳看到消息皱了皱眉还想再发那边总算发来了条有用的消息，‘现在课间呢，上节课的时候王老师让我们互改试卷你说巧不巧阿嵊刚好改到了校花的，现在校花来拿，就是阿嵊的脸色不是很好啊校花问他问题也爱答不理的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之前不是不这样嘛，还一起玩过游戏呢’
言杳刚看完魏塬的消息又来了，‘诶呀呀呀我去阿嵊又犯病了校花那试卷的时候就不小心碰了阿嵊的手阿嵊就腾的站了起来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我去校花不是要哭了吧’
‘这场面’
魏塬是怕言杳真的无聊所以才一条条的转述来给言杳看，但后面的消息言杳已经没有精力在看下去了，心脏的刺痛一阵阵的传来一直在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手机，言杳闭了闭眼退回了主屏一眼便看到了系统的进度条，自己对江嵊的那条还是没有什么进展，言杳原本以为只要江嵊足够喜欢自己就好也算完成任务但事实好像不是这样，沐子蔺的悸动对自己依旧有效甚至更有甚之，江嵊对他冷眼相向自己依旧会受到惩罚，看来自己之前是太理所应当了。
系统和言杳的思想是紧连着的但因为言杳反感所以系统从没出现过感知到言杳的不解系统只发来了两个字，‘相爱。’
言杳一瞬间了解了。
原来不知道怎么爱的人连被爱都不配。
言杳闭着眼就坐在地上等着这一阵过去等人缓和了些言杳也想了很多，她静静的拿起手机发了条邮件。
晚上放学的时候江嵊带着晚饭回来了，那一阵剧痛过后后面的余痛也不是不能忍，言杳颤着手将地面的碎片大致清理了一下便躺回了床上，江嵊回来的时候言杳也竭力缓和着免得江嵊看出异常虽然手还是会不住的抖但比下午的时候已经好上不少言杳也有了经验想要不让江嵊看出来也是能做到的。只不过吃完一顿饭言杳的额头便出了不少的细汗原本喜欢的里脊也没有吃几口便停了筷好在自己还在生病也算有借口。
吃完饭之后言杳洗漱了一下又回到床上窝着了，床上盖着两层被子底下的是江嵊新买的电热毯已经插上电了现在被窝里暖烘烘的很舒服但言杳有些怕没打算一直开着打算热一会就把电源拔了。
言杳已经退烧了所以江嵊也没有理由在住下去了收拾了桌上的餐具正要打包丢掉的时候便看到桌角散落的一块碎片，江嵊弯腰捡起细看了看，是言杳常用的杯子碎片。
江嵊捏着碎片朝着卧室看了一眼，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吃饭时言杳偶尔停顿的筷子和额头上不合时宜的细汗。但他什么都没有说捏着碎片带着垃圾关门下楼了。
言杳是半梦半醒间听到手机消息提示音的，模糊着眼抓过手机一看已经十点多了。从吃完饭就开始睡到现在今晚怕是有点难再睡下去了。
言杳点开邮件是下午发出的邮件得到回应了。
【你是谁？】一份邮件就三个字加一个符号还真是阔气的很。
言杳现在没有心情和他打转单枪直入到，【别废话我的要求和诚意你已经收到了，事成之后余下的消息自然会到你的手上。】
那边回的也很快，【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商业机密的事情你说发就发就不怕我报警？】
言杳冷着脸回到，【想要的人不止你一个人能办到的自然也不止你一个废话说的多了就惹人烦了。】
这次对面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成交，但你要求的事情可没那么容易办到，我家和楚家联姻？别说我家除了我就是我弟楚家唯一的一个女儿也早嫁了，怎么联？】
【楚家二子挺喜欢你弟弟的。】
这个世界对同性恋政策放的还是挺开的，有专门的政法保护管控的也很严同性可结婚但一旦结婚离婚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不然以沐子蔺这样的性格倒也不至于那么放得开喜欢上江嵊，而且书中沐子蔺和江嵊在一起的时候林筱之和江离垣也没说过不，林筱之是觉得没有管的必要反正这个儿子也就是跟在哥哥后面享福的自己百年之后就算江家对他不好也还有沐子骁，江离垣则是一直觉得自己对不住江嵊对江嵊向来是什么都能包容的起先听到的时候还会有些波动后面也就听之任之了。
言杳将话说的模糊但沐子骁一下子就懂了，沐子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因为是自己的弟弟所以他得活着但他要怎么活着却是不干自己的事情了，他是个直男就算自己的弟弟再不讨喜也没想过给他推个男人，但对面的报酬实在太诱人了。
自己近期就在和外国的一家珠宝公司接头如果可以达成合作的话林氏的珠宝便能算是真正的远销国外坐稳珠宝界龙头的位置，这是沐子骁接收公司来第一次独立谈这么大的项目，公司老人对此没有一个是看好自己的，就算是为了打他们的脸，他也想谈下来，他也要谈下来！
看着对方发来的第一封邮件上面条条框框列着的正是这次招标他苦寻不得的消息，一收到消息他雀跃了一阵之后便立马让人查了ip地址但竟然查不到。
也是，能拿到这样第一手消息的人又岂是自己能随便查到的。
沐子骁这次回信故意拖了一段时间，虽然这次的合作自己是势在必得的但也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很急迫不然就会落于下风但他也不敢太晚回复对面的那人看起来没那么多耐心要是真的找了下一家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沐子骁盯着时间一看时间越过了半个小时便卡着点发去了‘合作愉快’。
言杳知道沐子骁会拿乔但他也一定会答应所以收到消息前她便退了账号睡着了。
现在，就等着他的消息了。
第二天因为昨天在地上坐了一下午还吹了好久的冷风言杳又有些热了起来，早上出门的时候江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手还没碰到言杳的额头她便下意识的避开了，江嵊顿了顿举着手愣在原地但不过一会儿反应过来也不管言杳愿不愿意直接扣住了言杳后退的脑袋用手测了体温。
“你又有点烧了。”江嵊收回了手眼睛直直的看着言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言杳又在躲着他。
“哦，我生病就这样突然好点突然坏点的，没事，快走吧要迟到了。”言杳遮掩到。如果说之前她决定好了那么现在就是又犹豫了，如果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喜欢上江嵊那么江嵊的喜欢对自己就没有更大的作用了，这个任务依旧算失败，而且现在沐子蔺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看来时间点已经快接近结束了，如果自己还是没办法爱上江嵊的话那自己还是会消失吧？
言杳低垂着眼看了看江嵊的鞋面，那对于他来说更残忍吧。
不过按系统的作风他应该也会像楚绡一样忘记吧。
这么想想还挺让人不爽的。
——
不知道是自己的身体真的太差了还是有任务惩罚的缘故言杳的低烧反反复复持续了快一个星期，每次王老师看着她病恹恹的模样都有些心疼虽然请假不好但他还是劝着言杳回去多休息休息，言杳只是笑笑不说话。要是普通的发烧言杳也不会坚持但这几天也不是没吃药没挂水但就是好不了。
就在言杳都觉得自己可能要烧傻的时候沐子骁的消息来了。
从前天起言杳就发现沐子蔺请假没来上课了，楚绡这几天倒是有来但是今天中午的时候离开了。
沐子骁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沐子蔺的事情便八九不离十了，一直缠绕在言杳身上的灼热好像也随着沐子骁的消息散去了不少。
两家联姻还是同性的消息在网上一下子就传开了。
别说沐子骁根本没有打算遮掩就算要这件事情也根本遮掩不久。林筱之得到消息的时候还远在m国沐子骁雷厉风行在林筱之还没回来的时候便将事情定了下来，搞定楚家并不难更何况楚绡对沐子蔺本身就拒绝不了，楚家也不过是个中流商家就算背靠官家但和林氏还是有一些距离的。而且楚家的人对自己儿子也了解既得好处又有什么废话呢。
所以沐子骁不过用了几个项目便拿下了，就是自己这个弟弟不是很配合。
沐子骁已经将人留在家里三天了，今天是两家定好的日子年龄没到先定个婚也算有个交代。
“怎么回事？”要订婚了这个消息迟早林筱之得知道所以沐子骁便先发制人打了电话说了情况，只是将自己交易隐去了。
“楚家想和我们联姻，楚绡挺喜欢子蔺的。”沐子骁一点不提自己的目的反正他知道沐子蔺是不会对林筱之告状的就算去了也没什么用。
“楚绡？这个是男的。”林筱之回的不快看来是在一边看文件一边在说话。
“妈现在同性婚姻早就开放了，不奇怪。”
“随便你们了，现在你们都长大了也不是我能管的。”
“妈别这么说，再怎么样我们都是你的孩子，子蔺的订婚宴在今晚，没请什么人就大家看看，您回来吗？”沐子骁这就是在明知故问了，林筱之出去不到一个星期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自然是不可能回来的。
“你安排吧，我还有点事情先挂了。”林筱之说着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给你弟弟转点钱。”
“恩好。”沐子骁笑着应答，听着那边忙线的声音嘴角的幅度也慢慢的放了下来，看着电脑上新收到的邮件虽然只有一半但这也足够了，这笔交易，不亏。
下午放学的时候江嵊收拾好了书包坐在位置上看着言杳收拾，手机进来了一条消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江嵊点开消息是约自己在校门口的一家咖啡厅见面下面的留名是沐子蔺。江嵊看完便打算删了没有理会的打算言杳也看见了伸手按住笑道，“沐子蔺约你？他这几天倒是都没有来上课现在找你应该是有点事情吧。”
江嵊停了手看着言杳没有说话。
江嵊觉得她可能会说什么。
最近言杳都很奇怪，自己碰她开始躲说话也假装听不到这还是这几天来她第一次碰自己。
但触碰很短暂言杳很快便将手移开了，“去看看吧，他可能要和你说清楚。”言杳不知道江嵊知不知道沐子蔺要订婚了但言杳知道沐子蔺这次绝对是要和江嵊摊牌的不然也不会沐子骁的消息刚来他的消息也到了，如果江嵊不去的话沐子蔺心存幻想没那么容易完全放下就算被迫订婚了心里也还会念这江嵊那么这条线就永远段不了，只有江嵊将话说清楚了沐子蔺才可能死心。
沐子蔺虽然是个执着的人但不至于死缠烂打。
江嵊没有答话但言杳却看懂他想要说什么，“你难道不要和他说清楚吗？现在你喜欢的是我对不对？”
江嵊动了点了点头应了，“恩。”
“那你去吧，你又不喜欢沐子蔺他现在对我的影响微乎其微，见个面而已没事的。”言杳在撒谎，她能一下子感知到是沐子蔺给江嵊发消息便是因为自己的心脏骤疼了一下，沐子蔺对自己的影响没有在减少甚至因为自己的消极怠工而越演越烈。
“而且你不说清楚沐子蔺一直会喜欢你，难道你想脚踩两条船？”见江嵊没有反应言杳继续到甚至上手推了推江嵊，“去吧，我等会和魏塬先回去。”说着便继续整理桌面上散乱的学习用具看起来当真是一点都不在意。
江嵊像是被说动了盯着言杳看了好久才拉着背包站了起来，“和魏塬去面馆吃了饭再回去，记得吃药。”江嵊还记着自己没有吃饭。
诶，言杳心里叹了口气还真的有点舍不得，第一次这么反感自己的做法。
面上笑着点了点头应着，“好。”
转头在江嵊离开之后便将消息投给了莫淼。
虽然她是个傻子而且和自己的关系在上次也闹僵了，但目前言杳手里没有比她更好用的人，论身家权势她当是一头。而且她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做什么都不会伤到江嵊就算再疯狂再失去理智，她针对的也永远都是江嵊身边的人。
也许就像她说的那样吧，她才是真的最爱江嵊的人。
啊就把这次当成最后一次吧，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你自己的了。如果如果
言杳觉得自己有点恶心。突然有点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