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醒来就好了
言杳来的本就晚逛完所有展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也到了画馆要闭展的时候了，魏塬和姜秧从言杳决定一起去吃饭的时候便为了川菜还是粤菜掐了起来，最后一致决定去吃新疆菜，因为言杳突然很想吃大盘鸡了。
就在出门的时候言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凌老言杳也忘了自己还没有接通眼神示意魏塬和姜秧先去打车自己接通了凌老的电话。
难为这两人竟然也看懂了。
“凌老。”接了电话言杳笑着问候到。
“今天来看画展了吧？我有点事情今天没来明天你来趟工作室哈，你那个画还有一点事情和你说说。”那边凌老应该还在外面，有风声不大但还是有些声响传来。
“好的，明天几点呢？”言杳答应了下来。
“你看着来吧，等天黑以后都行我五点以后都在。”凌老随意到。
言杳没想到凌老竟然还记得笑道，“好。”
“记得卡号来哈，可以收钱了。”凌老也笑了，取笑道。
“不会忘的，这还要谢谢凌老啦，记得收点中介费不然我会愧疚的下次可就不敢来了。”言杳也没正经到。
“你这丫头，好啦有点事我先忙了，你记着点。”凌老嘱咐到。
言杳应答到，“会的会的，凌老再见。”
挂了电话姜秧打的车也正好到了，他们便往离这里最近的商场开去，当然了途中姜秧还是没少抱怨为什么自己有车却要打车这件事情。
言杳和魏塬对视一眼默契的笑了笑没有回话。
到商场的时候那家新疆菜店里人已经很多了但好在店大还有位置，他们被安排在了一张靠着墙的桌子，进去的时候也不知道魏塬犯什么毛病又和姜秧闹了起来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坐在了言杳的对面，言杳举起菜单挡住了这两个傻子的行为假装自己和他们并不认识，等对面稍微安静了些许，言杳才开始看菜单刚看一眼的时候她便感觉身旁有人坐了下来。
自己这边只有三个人姜秧和魏塬坐在了对面所以言杳是坐在靠外的软座上的虽然外边还剩了些位置但再坐下一个人两个人就是紧紧的靠在一起了。
言杳忙让开了位置往里面挪了挪这才看见了自己身旁坐的是谁，原是昨晚那个醉汉。
醉汉现在已经没有一身酒味了穿着一件白色印花短袖一条黑色工装裤，身上淡淡的散发着微微的清香，言杳闻了闻
好像是自己沐浴露的味道。
浴室，你脏了。
言杳默默的想。
起初言杳还会在想这人为什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在看到对面一脸真诚还带着些和事老模样的魏塬的时候言杳便什么都明白了，不为什么，因为自己这边出了内奸。
言杳被堵在里面根本没法走而且现在走了场面也不太好看，虽然还气着昨晚，不，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但也只能冷着小脸点菜等菜了。
期间江嵊还是像以往那样冷着一张脸没什么和‘新朋友’大招呼的兴趣，姜秧也不在意两人都没有招呼。然后手脚麻利的给言杳烫筷子烫勺子倒喝的颇有些小厮的风范，魏塬本着不能冷场的愿望窜说着希望自己和江嵊之间能产生对话，但无奈言杳不愿意江嵊不领情只能被掐灭在了摇篮里。
之后是自己忍不住了开始和身边的姜秧聊了起来，不过这两人也是刚刚认识能聊的话题不多大多都是围绕着刚刚的画展，不是说那个画怎么样怎么样就是说这个画怎么样怎么样，明明对画不感兴趣的魏塬这时候倒是说的很多，当然了这两个人都是刻意避开了言杳的画来聊，每讲到谁说了‘木日’什么的时候便忙像是被开水烫到舌头了一样连忙收回，倒不是顾忌自己，言杳觉得，就是单纯的这两人玻璃心。反正自己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将江嵊夹来的鸡肉状似无意的扒拉到骨头堆里一脸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继续夹着自己要吃的肉顺便将魏塬和姜秧两人疯抢的最后一杯咸奶茶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
面对对面两人控诉的眼神，言杳吃的心安理得。
江嵊从吃饭起就一直看着言杳了自然知道这人是故意将自己夹的丢掉的有点气又有点好笑也没有明说出来还是继续给人夹着菜直到言杳的碗里已经堆了出来再扒出去就显得有些刻意恼怒的看着自己的时候，江嵊笑了。
“你闲的慌？”言杳放下了筷子说到。
“我想看看你能装到到什么时候。”难得的，江嵊笑着说道。
对面的姜秧瞧着这氛围有些不太对劲刚要说话的时候人就被旁边的魏塬拉了一把，“我们去买杯喝的吧？我刚刚来的时候看那个牛乳茶还不错。”
“还买？我喝不下了。”姜秧皱眉道。
“我喝啊我喝的下，走吧。”说着便强拽着姜秧出门去了。
虽然目前的情况将言杳和江嵊单独留下好像也不太好但魏塬还是不太想看到有外人看见他们吵架，他们说话不大声隔桌的人不会听见但对面的姜秧是一定会听见的。
等人走了之后言杳才继续到，“装什么？我听不懂。”
“我喜欢你。”江嵊突然到。
“”言杳一愣。自己和他刚刚在说的难道真的不是夹菜这件事情吗？
“我不喜欢你。”言杳冷声到。
“我知道。”江嵊点了点头继续到，“但不重要。”
听着江嵊的话言杳终于生气了但由于还在店里只能忍着怒火低声道，“所以这是什么意思？你喜欢我就可以了？”
“我可以追你。”江嵊说话的时候是一直看着言杳的，明明是夏天了但言杳却感到了一阵阵的寒意，听到的是喜欢但感觉到的却是对物件的占有。
这是言杳除了江嵊耿美男主的设定之外最讨厌他的一点。
言杳在看书的时候便感觉到江嵊对于沐子蔺的喜欢可能根本就不是喜欢吧，只是一种习惯和对习惯的绝对把控。我从未在书中的江嵊那里感受到半点对沐子蔺的温情或许真的有喜欢但也不过是喜欢。
言杳皮笑肉不笑到，“我谢谢你啊。”
话题截止到这里就谁也没有再出声了，江嵊不急因为他对于自己胜券在握的东西向来有把握，而言杳是想到了当初看这本书的时候自己对江嵊的定义，一个冷漠霸道对自己所要占有的东西甚至有些病态的男主。是啦，自己最初所要认识的江嵊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之前只不过是自己认识的浅没能看清罢了，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两种东西吧，他的和他不想要的。
言杳紧了紧手上的筷子便看见一双手探了过来连筷子带碗将言杳面前的东西全部移到了自己的面前，言杳抬眼看着。
江嵊没有说话直接动手用着言杳刚刚用过的筷子吃了起来，言杳顿了顿有些不悦但想起刚才的话题实在不想再和他说话最后还是随他去了。
魏塬再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因为奶茶店人太多了姜秧又一直想着这边的事情点了单就拉着人回来了，见两人已经没有再说话了疑惑的看着两人慢吞吞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说到，“小言你们没事吧？”
魏塬着实觉得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言杳勉强将心悸藏起但已经堆不出笑容了说到，“我吃好了，我们回去吧。”
“走吧。”这边江嵊也已经将言杳碗里的吃好了站了起来看着还坐在位置上的人说到。
魏塬刚来的时候就在疑惑为什么言杳的碗没了而江嵊那边多了一个碗了现在又瞧着这两人奇奇怪怪的样子实在有些忍不住想问问但姜秧还在只能吞了下去跟在两人的后面往外走去。
钱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买过了。
好在江嵊说完那番话之后并没有再多纠缠没有打算再把说透彻送言杳回到了房子里之后自己便转身回到了屋子里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言杳有点想不清江嵊的意思，告完白然后造拒了就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吗？言杳有点头疼摸了摸手腕上的护腕竟感觉那个已经好几年不疼了的伤口又隐隐的开始疼了起来。
她开始有些希望刚刚发生的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当晚言杳做了个梦。
梦里的开始是个明媚的夏日午后，那时候的言杳很讨厌被那么热烈的太阳晒着的感觉但写生又一定要在户外言杳喜欢画画喜欢写生所以开始讨厌起夏天来，她讨厌那种被晒得全身火热热黏糊糊的感觉，所以一到夏天的户外她的脸都会臭的同班写生的人都不敢靠近她，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她的撒气桶了。
她的脾气好像向来就不是很好。
但每每这个时候一位穿着衬衫西裤带着金边眼镜头发略长低低的扎了个小揪揪的男人都会轻轻的摸摸她的头然后将小电扇固定在自己的身边笑着轻声道，“在坚持一会，等下带你去吃冰淇淋。”他的声音很好听有段时间言杳觉得自己以后要是能遇到这样声音的人一定会嫁给他。
听完男人许诺的她都会很开心好像那阵炎热都随着这句话消失了一般，心情都明朗了起来。
那是自己最最最最尊崇的人，母亲比不过父亲比不过的人。
他是言杳中学的美术老师也是言杳学习的补习老师，是爸爸给她找那时候的她还很奇怪向来不管家里事情的爸爸怎么会想起给自己找个老师，但这也是她第一次那么庆幸自己的爸爸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可以管自己直接给自己安排了这样一个完美的老师，老师会的很多往往补习结束的时候还会教言杳一些别的，比如画画比如柔术比如乐器言杳真的觉得，他是世界上顶厉害的人。
言杳甚至觉得他本该是在最好的学府教书站在更高更远的地方，而不应该在这样的中学里当个普通的美术老师虽然他的职位很高，但言杳觉得这不够，远远还不够，他那么厉害配的上所有可以称之为厉害的东西的东西。
她的爸爸也很厉害她妈妈说过他是最成功的设计师，虽然妈妈和他经常吵架但他也一直是妈妈的骄傲。妈妈说他设计的衣服曾经穿在总统夫人的身上，但言杳不知道因为她没有看过，小小的她也不过是个相信眼睛的人不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不是自己认同的好像就没有那么厉害，爸爸工作忙基本不在家里和自己相处的时间很少，往往能坐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团圆的那一天而他就算在家里也是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几乎没有陪过她。
她没有看过爸爸的画没有看过那总统夫人穿着爸爸设计的衣服的模样，所以她不知道爸爸到底有多厉害。
但因为听的多，她也崇拜的越多，所以那天知道爸爸提前回来了，她很开心。
在冲去家里的路上言杳想过很多自己该怎么扑倒爸爸撒娇让他多陪陪自己，说她想他了，想看看他的画，她觉得，他一定会给自己看的。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一天里她看到了自己最想看见的两个人，也是她今后最不想看见的两个人。
回到家里的时候爸爸不在客厅妈妈也不在原本该在厨房忙碌的阿姨也不在，言杳原本是要打电话的但她突然放弃了放下书包就往楼上走去，因为她听见了有人在叫，虽然她有点害怕但还是走了上去。在爸爸的书房前她看见了一条熟悉的西裤然后是一件熟悉的白衬衫和一件言杳没有见过的西装外套搭在一起，继续往里走那声音便越来越清晰了，言杳好像都能认得那个声音，脑海出来了一个小人告诉自己不能再往里走了，别走了里面会有自己害怕的东西的，比怪兽可怕，比零分的试卷吓人但言杳的腿却一点不受控制了就算再想回头也是一直直直的往里面走去。
她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了，只不过是以她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的方式
言杳是哭着醒来的。
虽然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
为谁哭。
谁值得。
从那件事情开始言杳感觉自己已经将一生的泪都哭尽了，所以在后来母亲的葬礼上她也哭不出来，还被人说过冷血。但自己的血是热的，言杳知道，她感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