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番外篇
早上,章修良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的婴儿房看儿子,孩子已经四个多月,刚刚学会翻身,看到爸爸进来，手舞足蹈的小手小脚挥动得更用力了。
“喂过了吧。”章修良满心疼爱地握住儿子娇嫩的小手,问保姆。
“一大早他妈妈喂过了，小家伙越来越能吃。”
“上午我要带他出去,你先准备准备。”章修良和保姆交代几句，去洗手间洗漱。梁芒芒的博士毕业典礼，他要抱着儿子去参加。
难得有时间带儿子，章修良亲自给儿子把尿、换纸尿片，和保姆一起给他换上新衣服，抱着他下楼，把他安置在婴儿专用座椅上,才绕到一侧去开车门。
宝宝很少出门，对车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乌溜溜的两只眼睛打量着前方，虽然不会说话,看到爸爸坐在旁边,也知道咿咿呀呀地笑。
“儿子，乖乖地睡一觉，一会儿爸爸带你去找妈妈。”章修良知道孩子还小,坐车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哄他睡觉。
宝宝虽然不是很明白爸爸的话,但是听到妈妈两个字就很高兴，咿咿呀呀比划半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二十多分钟，车开到江京大学停车场，章修良小心翼翼抱着儿子从车里下来，径直去向学校大礼堂方向，一年一度的毕业典礼正在那里举行。
走到礼堂外，章修良往里面看了一眼，主席台上，校长正在讲话，台下座无虚席，不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怕吓着儿子，他在门口站了站，并没有进去。
天气这么好，带宝宝去晒晒太阳好了，他快五个月了，特别喜欢到户外，每次一带他出来，他就特别兴奋。
章修良信步往校园里风景最美的人工湖走去，一路上很多学生看到他，忍不住指指点点，早就听说章教授有孩子了，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抱着孩子出来散步，这么一个帅哥，抱着这么可爱的一个宝宝，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在湖边的长椅坐下，章修良用手托着儿子胖嘟嘟的小下巴逗他笑，“再坚持坚持，妈妈一会儿就来啦。”
宝宝初时还觉得新鲜，一会儿就坐烦了，开始闹，章修良只得站起来抱着他四处溜达，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猜到是梁芒芒，赶忙拿出来接听。
“典礼结束了，我们现在去拍照，你带儿子过来吧，我们在图书馆对面。”梁芒芒穿着博士服从礼堂出来，一边走一边和丈夫说话。
“好，我们这就去。”章修良把手机放回口袋，手轻轻一托，把儿子抱好了，跟他说话，“宝宝，我们去找妈妈。”
图书馆门前的草坪上，梁芒芒和同学老师拍照，看到章修良过来，兴奋地跑过去跟他亲了亲，从他怀里把儿子抱过去，“毛球球也来了，宝贝好乖，早上有没有闹，听爸爸的话吗？”
宝宝一到妈妈怀抱里就再也不撒手，章修良几次想把他接过去都没接成。
“嘿，这孩子，不要爸爸了？”章修良颇有些酸溜溜地说。
“那当然，你才带过几次，我可天天带着他。”梁芒芒抱着宝贝儿子，吻着他的小脸，舍不得放开，“小毛球太可爱啦，妈妈抱抱。”
结婚不久她就怀孕了，和章修良商量后决定留下孩子，十月怀胎，她在家、实验室和附院之间穿梭，挺着七八个月的肚子去图书馆查资料写论文，章修良提议她休学半年，等孩子生下以后再恢复学业，她没答应，她想早点毕业、工作。
“我妈说了几次，让咱俩搬到他们家住，说你毕业以后咱俩工作都忙，没时间照顾毛球。”章修良再次说。
“你觉得呢？”
“你干临床的话，确实会忙不过来，尤其是外科。”
“老胡安排我在心血管内科。”
“真的？”章修良非常意外，她一直想在外科干临床，怎么忽然改了主意，而且都没和他商量。
“我考虑过实际问题，宝宝还这么小，离不开人，你在外科已经够忙了，我再整天不着家，宝宝见不到爸爸妈妈，多可怜。”梁芒芒叫章修良给自己和儿子拍照。
章修良很高兴，“早说呀，害我担心了好些天。”梁芒芒大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就是不说，也让你尝尝什么叫焦虑的滋味。”
见一头乌黑长发的梁芒芒抱着可爱的儿子笑颜如花，还把博士帽拿下来戴在儿子头上，章修良点开手机，给他俩拍照，梁芒芒举着儿子小手叫他看镜头，“来，宝宝，看爸爸，对，看着爸爸笑笑，我们将来也是博士，我们还要当博士后。”
边上几个女生原本也在拍照，看到这个漂亮的画面不禁感叹，梁芒芒真是人生赢家，博士在读的时候结婚生子，嫁的还是全校最帅的老师，毕业的时候不仅有了可爱的宝宝，老公还特别温柔体贴，真是把什么好事都给占全了。
“找人给我们一家人拍照吧。”梁芒芒扭头向一个学生招招手，等那学生过来，她把怀里的儿子交给章修良，挽着他胳膊，依偎着他。
学生替他们拍下这个温馨的画面，梁芒芒点开照片放大了看，笑道：“老公，你抱儿子的姿势越来越专业了。”
章修良头凑过去看照片，笑道：“我不仅是个专业医生，当爸爸也是专业的，将来咱们再生一个，我也这么抱。”
“去你的，一个已经够了。”梁芒芒一想起怀孕和分娩的那些辛苦，就对生孩子有一种恐惧感。
“可是，我还想要一个小妞，长得像你这样。”章修良一手抱儿子，一手搂住梁芒芒的腰。“那也要等几年，暂时我不想生。”梁芒芒撒娇地说。
章家，章启明一看到儿子儿媳进门，就从他们手里把小孙子接过去，这小子快半岁了，长得很快，几天不见就仿佛变了个样，都说隔代疼，看到孙子可比看到儿子亲多了。
章修良去喂金鱼，客厅里只剩婆媳俩闲聊，看着老伴儿抱着孙子在小花园里散步，章夫人笑着对儿媳说：“你爸一大早就开始盼你们来，等了一上午，又不好意思打电话给你们，催我给你们打，我说不用打，你们中午之前肯定回来，他还是不放心，跑去小花园给他种的那些花花草草浇水，实际上是想看看你们回来没有。”
梁芒芒说：“我们拍照耽误了一点时间。”章夫人说：“你一毕业就要上班，还是搬过来住的好，毛球还小，还在吃奶，在我们这边还有个照应。”
之前章修良就提过这个话题，此时婆婆又提，梁芒芒心里有数，也不好不表态，只得说：“我回去和修良商量商量，毛球夜里闹起来也挺吵的，怕打扰您和爸爸休息。”
“不怕，我们都特别想叫你们和毛球过来，你爸工作忙，两三天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他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就我和保姆两个人，太冷清了。”章夫人一心想劝说儿媳妇。儿子一向听儿媳妇的，儿媳妇要是不点头，他是绝对不会搬过来的。
梁芒芒点了点头，自从有了孩子，她的业余时间大大缩减，连写论文的时间都是在带孩子的缝隙里挤牙膏一样挤出来的，好不容易博士毕业了，她想好好干一番事业，一家人搬过来和父母同住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孩子有人带了，她也少后顾之忧。
“胡主任把我分在内科，我下星期就上班。”
“那正好，你们这个周末就搬过来，等你上班以后，我和保姆帮你带毛球，这样你和修良都能放心干事业。”章夫人知道儿子儿媳事业心都强，他俩要是忙起来，哪有时间照顾宝宝。
这时候，章启明抱着孙子从外面进来，毛球哭哭唧唧，不知道是尿了还是饿了，梁芒芒赶忙站起来从公公手里把儿子接过去，带他上楼去。
房间里，梁芒芒给儿子把尿过后，解开衣襟给儿子喂奶。章修良过来，问她：“我妈又跟你唠叨什么？”
“让我们搬过来住。”梁芒芒轻轻拍着儿子。
“那你答应了？”
“答应了。”
章修良哦一声，表情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讶，“我以为你不会答应。”
“回来住一段也没什么，减轻你我后顾之忧，等毛球再大一点，我要给他断奶。”梁芒芒看着儿子喝奶的可爱模样，心里虽有万般不舍，却也不得不下狠心。
“不行吧，他才半岁不到，至少得一岁才能断，不然孩子容易生病。”章修良可舍不得儿子这么小就断奶。
“当初结婚的时候你可是答应了我的，生了宝宝以后支持我干几年临床积累经验，再出国进修。”
“我没说不支持你发展事业，只是宝宝太小断奶真的不好，等他大一点的吧，你看他这么乖，又不会吵到你。”章修良说。
梁芒芒抿嘴一笑，替儿子擦擦嘴，轻轻哄他睡觉。
“你看你，说的我好像狠心不要儿子了一样，我只是不想他太黏我，就算我上班，也不会饿着咱儿子的，一定把他喂得饱饱的，喂成个漂亮的胖小子。”
四五个月的孩子，正是最可爱的时候，梁芒芒见他像是睡着了，想把他放床上，哪知道一放下他他就醒了，醒了就哭，梁芒芒只得又把他抱起来，轻轻拍着他。
宝宝再次入睡，章修良在床边挨着妻子坐下，看着儿子，感慨道：“才这么点的小东西，真想象不出把他养大成人要多少时间和精力，有时候希望他快点长，有时候又希望时间能慢一点，我们多陪伴他。”
“是啊，等他大了，我们每天陪着他的时间就不多了，你一天几台手术，别说陪他，就连回家看看他的时间都不多，你回来他已经睡了，你上班他还没醒。”梁芒芒低头亲亲儿子的脸。
“没有办法，我们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谁让我们当初选择当医生。”
“你后悔吗？”
“不后悔。”
“我也是。”
“所以现在我们要好好陪着儿子。”
梁芒芒笑了，捏捏章修良鼻子。他一向是个严肃又不苟言笑的人，却没想到当了爸爸以后也有这么一颗温柔的慈父之心。
下午，章修良去上班，梁芒芒独自带着儿子在房里睡觉，睡醒的时候，看到儿子还在睡，她悄悄下床。
点开手机里保存的视频，梁芒芒百看不厌，那是她和章修良结婚那一天拍的，一直存在手机里，时不时拿出来看看，那是她人生里最幸福的一天，嫁给她爱慕了十年的男人。
视频里，同事和学生闹洞房，众人起哄让章修良跳舞，不然不许他进屋见新娘，章修良没办法，只得按着他们的要求跳了一段爵士舞。
那是梁芒芒第一次看到他跳舞，很好奇他居然会跳舞，而且跳得还很不错，在门后大笑为他鼓掌。
等人都散了，梁芒芒才拉着章修良问他什么时候学会跳舞。章修良说：“在美国的时候跟一个同学学的，我跳得不好，瞎跳。”
“我觉得你跳得挺好的，你再跳给我看看。”梁芒芒非要让他再表演一次。
“哎呀，你饶了我吧，很多年不跳我都忘了怎么跳了。”章修良可不想再出一次丑。上学的时候也就罢了，扭来扭去可不是他现在的风格。
梁芒芒却不依他，缠着他非让他再跳一段，“不然你别上床睡，去客厅睡。”章修良无奈之下只得又跳了一小段，梁芒芒坐在床上为他加油，没等她说停，他一头栽到床上，用被子捂着脸。
“想不到我们无所不能的章老师也会害羞。”梁芒芒掀开被子，看着他坏笑。章修良笑趴在被子上，“毁我形象。”
“谁说的，我觉得你跳得特别好看，还想叫你教我呢。”梁芒芒把脸凑到他脸旁，对着他吹气。
“你想学啊？收学费的。”章修良轻抚着她的背，话里有话。
“怎么收？”梁芒芒眨巴着明亮的眼睛。
“我们先一起去洗个澡，然后再好好谈谈怎么收学费。”章修良把她抱起来去浴室。
新婚之夜，自然是甜蜜无限，两个人一会儿喁喁私语，一会儿相拥缠绵，一夜无眠，到第二天天亮才各自睡去。
虽然他再也没有跳过爵士舞，梁芒芒却像是知道了他一个秘密，好些天都觉得幸福又甜蜜，等到肚子里有了小宝贝，她就更觉得幸福了。
打电话给章修良，梁芒芒兴奋地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他。
“怀孕了，真的吗？”章修良惊喜万分。
“当然是真的，我自己给自己做的化验，HCG阳性。”梁芒芒兴奋过后，声音忽然又变得温柔，“修良，我们要不要这个孩子？”
“要啊，自己的宝宝怎么能不要，早点生也有利于你身体恢复，芒芒，下班我去接你，我们还要回家一趟，我要把好消息告诉我爸我妈。”章修良乐不可支、语无伦次。
“就知道你爸你妈，你应该先打电话给我爸我妈。”梁芒芒故意说。
“对，应该先通知岳父岳母，我这就打电话。”章修良说着就要打电话给梁校长。
“不用你说，我自己说。”梁芒芒阻止他。她还不想挂电话，还想跟他说话。
“那好，你自己说，你中午吃的什么？营养够不够？要是现在饿了，我给你买好吃的去。”章修良等不及到下班了，想第一时间见到老婆。
“我中午吃得挺多，我不饿。”
“不饿也可以吃一点，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我想吃你们医院后面那条巷子里买的螺蛳粉。”
“哎呀，那个不好吧，又酸又辣还不太卫生。”
“我就想吃螺蛳粉。”梁芒芒撒娇。
“好吧好吧，我一会去买。你等我，我现在就出门。”章修良决定翘班。老婆怀孕了，是他近期头等大事。
怀孕的那些日子，虽然他工作很忙，对她却时时关怀在心，不管回来多晚，只要她还没睡，他都会陪她说说话，一有空就陪她散步给她买各种吃的，还总研究各种育儿指南、几乎把儿科学的书看了个遍。
等宝宝生下来以后，他说：“老婆，我好后悔，当初我应该选儿科学临床，这样就能更好的养育咱家毛球。”
“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那么厚的《儿科学》你已经倒背如流，就要自学成才了。”梁芒芒看到丈夫傻乎乎抱着大部头医书啃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以前虽然学过，但我没认真学，在儿科轮转，我经常溜号去外科，悔不当初，小婴儿什么都不会表达，生病的时候比大人可难治多了。”章修良说。
“咱家宝宝还好啦，身体挺壮实的，一般来说宝宝在断奶之前都不怎么会生病，断奶以后免疫力下降才会各种毛病都来。”梁芒芒觉得章修良这个宝爸当得有点太敏感了。
“他是我的杰作，我越看越满意。”章修良怎么端详儿子怎么觉得好看。
“也是我的杰作，不是你一个人功劳。”
“嗯，是我们两个人完成的第一个共同作品。”
“那能不能一起署名？”
想到这里，梁芒芒回首看了儿子一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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