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与情感
文/怀愫
肖扬一大早就敲开了隔壁的门。
商梅背包准备出门，她看见肖扬一愣：“你们约了今天学习吗？”
肖扬点头，把手里的资料展示给商梅看：“阿姨好，我们学校组织参加辩论比赛，我准备了些资料。”
他一句也没提题目是什么。
商梅有些惊讶，贝贝从来都不是那种积极参加学校活动的孩子，她害羞腼腆，不好意思在人群面前表现自己。
没想到竟然还准备起辩论赛来了，商梅眉开眼笑：“好好好，你们准备，中午到外面去吃。”
说完扬声叫道：“贝贝！快起来！”
贝贝打开房门，穿着睡裙，还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看向门口，看见肖扬立刻清醒。
“嗖”一下缩回房间，把门给关上了，又开了一条缝：“我马上就来。”
贝贝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皱巴巴的棉睡裙，乱糟糟的头发，小小声哀鸣，她虽然没想过让肖扬喜欢她，但也不想这样出现在肖扬面前。
等贝贝换完衣服出来，肖扬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贝贝还在尴尬，肖扬对她示意：“快来，你妈让你快点吃早饭。”
桌上摆着牛奶面包，面包烤过，金黄酥脆，房间里都是牛奶香，贝贝“哦”一声，拿出草莓酱：“你吃早饭了吗？”
肖扬吃过了：“没有。”
“那你等一等。”贝贝去厨房又烤了两片面包，热牛奶端出来，告诉肖扬说，“这个草莓酱很好吃的。”
是楼下面包店的新品，不很甜，又有很多果肉，是贝贝的新欢，最近只要吃烤面包，就要配这种草莓酱。
边边角角都要涂到，每一口都有草莓酱，用盘子托着接住面包屑。
肖扬看着她吃：“好吃吗？”
“好吃哦。”贝贝嚼着面包含混不清。
肖扬笑了。
他一笑，贝贝就有点呆住，谁不知道肖扬在学校里的外号啊，冰山肖，可她好像从没见过他特别严肃的样子。
只有一次，就是那一次。
他在公交车上帮她的那一次，他虽然冷着脸，可却让她心跳。
贝贝耳尖微红，连手上的面包都不觉得香甜了，她端起牛奶杯问，掩饰着说：“你打什么位置呀？”
肖扬当然看出贝贝害羞了，但他不知道她是想到什么就害羞到耳朵红，可因为她耳朵红了，他眼中含笑：“我打二辩。”
“又打二辩呀。”
“你看过我比赛？”
贝贝的脸更红了，好像是在偷偷摸摸关注他似的。
“去年看过一场。”她说谎了，上个学年她被宋意涵拉去看了一场肖扬的辩论赛，然后每一场都没错过。
只要有他的比赛，小礼堂里就座无虚席，连评委老师都开玩笑说肖扬的人气好高。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交际，贝贝甚至都不认识肖扬，只知道他长得很帅，成绩很好。
直到肖扬站起来开始说话，他跟对手握手的时候那么文质彬彬，比赛的时候却毫不留情，张嘴就捉住了对方的弱点。
杀得对方片甲不留。
“那你觉得我打得怎么样？”
贝贝对上肖扬的眼睛，他眼睛里的光让贝贝绞住手指头，她挪开目光：“我觉得你打得特别好。”
完全不敢看他，肖扬抿住嘴角：“谢谢。”
他把资料拿出来，其中一些已经画上红线，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你先看看，你有什么观点也都告诉我，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贝贝恨不得能把头埋起来，在肖扬这种目光下，她没办法思考。
可真的看了两行，贝贝又沉静下来，她不知不觉张嘴咬笔尖，肖扬坐在她身边，“哗啦啦”的翻动纸张。
侧头看见她张嘴，喉节一动，他想伸手挡住，但他只是说：“别咬，不卫生。”
贝贝赶紧把笔放好，她说：“你是正方还是反方啊？”
正方是早恋的利大于弊，反方是弊大于利，肖扬是正方，但他挑眉问：“如果是你，你想持哪方观点？”
“唔，我选的话就选反方。”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他猜到贝贝会是这种观点了。
“本来就是大于利的呀。”贝贝认真想了想，“一般来说，我们这个年纪没有那么强的自控能力，谈恋爱的话就会分心，会影响学习成绩的。”
“这个观点太老套了，”肖扬递过来一张纸，他把反方会说的到几个论点都罗列出来，“分散精力，影响学业。”
“观点老套是因为大多数早恋都论证了这个结果呀。”贝贝是这么觉得的，班里其实也有过早恋的，都是秘密进行。
可在秦海凤的火眼金睛下，一切妖孽都无所遁行，早恋的小爱苗被她硬生生掐断。
贝贝继续往下看，看到其中一条是过早的性-行-为。
她感觉不自在，假装没看见这条。
“也有正向的例子，比如情侣考上同一所学校，一起进步。”肖扬又问，“我认为恋爱从来就没有早晚，只有有或没有，一旦产生要怎么办？你作为反方要怎么说服我呢？”
这个贝贝没想过，她根本不擅长跟人辩论，她认真想了想，圆嘴巴嚅动：“就是，理智战胜情感什么的吧。”
肖扬侧身，手撑住头，斜看着贝贝：“能被理智战胜的情感，不是情感。”
麻衣相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