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商谈
“你好，张小姐。”
“你好，张先生。”
说话的两人都不由楞了下，露出古怪的神色，许安华在旁边一下笑了起来，因为张爱嘉用的是粤语，而张皓轩用的是国语。
“既然在香港，那就都用粤语。”张皓轩随即笑道，“你可以叫我皓轩或者阿轩。”
“叫我爱嘉好了。”张爱嘉也笑着点了点头。
“你好，艾嘉姐。”张皓轩当即打蛇上棍的叫道，并伸出了手。
张爱嘉面带微笑的和他握了握，然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脸蛋也变得有些红，刚撸着裙子坐下了，屁股才沾上座位就弹了起来：“不好意思，我要离开一下。”
“怎么了？”张皓轩一脸无辜的看着她的背影，再看向许安华。
“嗯……艾嘉大概有什么不方便。”许安华也一脸莫名其妙，不过看她皱眉又放下，大概是以为张爱嘉月事来了。
虽不中亦不远，任何人坐下去，忽然感到屁股上一凉，大概都是第一时间都会去洗手间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握手不过十来秒，钟，却足够让张皓轩来一下狠的，当然，他控制得很得当，没有让张爱嘉当众痉挛起来。
说起来挺有趣的，本来他是打算通过泰迪罗宾和许安华他们传递信息后，亲自去台湾拜托张爱嘉的，没想到她这几天正好有事到香港来，于是就通过许安华将她约在湾仔的咖啡厅见面。不过呢，几个月前他这家咖啡厅刺激了赵雅之，几个月后又在这里刺激了张爱嘉，这就是宿命啊。
而且以张爱嘉表现出来的情况看，大概也就是第二个赵雅之，要知道，张皓轩本来只打算让她湿上一点点。然后在座位上坐立不安，却没想到如此不堪刺激，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十多分钟后，张爱嘉终于回来了，而且神色如常，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她微笑着说道，很是优雅大方。
不得不说，她虽然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美女，嘴巴略大。脸蛋也有些方，但的确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和魅力。
而且很会穿衣服，一身黑色的外套，里面是浅蓝色的衬衣，灰色过膝长裙下面是黑色的丝袜，跟鞋不高，留着中短发，让她显得庄重、成熟又干练，颇有女强人的味道。
“没关系。正好我和安华姐交流了一下看法。”张皓轩笑了笑。
“是吗，安华姐有什么意见吗？”张爱嘉随即看向许安华。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为什么阿轩要把场景搬到台湾去。”许安华这么说道。
“这倒是。我也很好奇啊，阿轩，为什么要把场景搬到台湾去呢？”张爱嘉又看了过来，“剧本我已经看过”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张皓轩想了想。“还是从最开始说起，最开始我其实是想写一个父亲和儿子的故事，你们都知道。我从小就没见过父亲，所以……在我生命中，父亲的形象是缺失的。”
许安华和张爱嘉都轻轻“啊”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张皓轩看在眼中继续说道：“我一直在想，父子之间到底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虽然看过很多书，尽管理论上知道，儿子小时候会将父亲当成榜样，大了却要打翻这个榜样，可没有经历过那些，始终隔着一层。所以最开始我写，一个儿子因为唱歌的梦想，和父亲产生矛盾的故事，怎么写都觉得不到位。”
说到这里他笑了下：“本来一度想要放弃的，但是芝芝，就是我的女朋友，她有一天看了剧本忽然问我，为什么一定是儿子和父亲的故事呢？”
本来他故意让自己脸红了下，可惜许安华始终一副认真聆听的表情，没有别的意思，倒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不过这也可以确定，她没将他和林清霞的事情告诉张爱嘉。
“于是我灵机一动，将儿子和父亲的故事，改成了女儿和父亲的故事。正好芝芝和她父亲之间的关系也时好时坏，可以用来参考。”张皓轩继续说了起来，“这样一来，灵感倒是一发不可收拾，加入了不少身边的情节，有些来自我和母亲，有些来自我和我朋友。加上我本身对唱片业有所了解，所以细节方面填补得很快，但在父亲的形象上面始终有所缺失，毕竟，芝芝的父亲不是我的父亲。”
停顿了下，他做出个回忆的样子，过了几秒钟才又开口：“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去台湾做节目的时候，在台北游览时遇到了的那些老兵，当初因为好奇特意去他们的村落看过。虽然很多因为战争而有所残缺的人怨天怨地，但也有不少依然乐观和坚强，当我回想起来这些之后，父亲的形象就确定了下来。当然，这依然不是我内心真正想要的父亲，但我觉得，就从女主角阿美的角度来说，这应该就是她的父亲。”
张皓轩扬了扬双手：“基本上，到这里剧本的大纲也就定了下来，只需要抽时间将这些要素组装起来完成就可以了。但是，因为父亲的形象来自于台湾的老兵，再加上台湾这边的文艺片氛围要更浓厚一些，所以我干脆将电影放到台湾拍摄。”
这些话都已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尽管他已经有了一部千万票房的电影打底，但在圈内依然是个新人，要寻求帮助的话少不得要将自己的想法合理并清楚的解释一下。
不过，只要他的计划一步一步实现了，这种情况最多持续到今年年底。
“这倒是，”张爱嘉这时点了点头，“台湾那边的文艺片氛围确实要好一点。”
她自然不会知道，张皓轩最后那句话就是针对她才说了，要知道，第一世里她会在新艺城台湾艺术总监这个位置上干了不到一年就辞职，就是因为支持台湾文艺电影的提案被否决才如此的。
当然，也可能还有别的原因，但这点肯定是其中之一，搭错车》本来就是在她的支持下才上马的，所以张皓轩这句话算是说到她心里去了。
“可惜政府讨论了许久，还是不肯下调娱乐税，还管这管那的，迟早会让台湾电影。”她随即又发了句牢骚。
张皓轩默不作声，台湾政府从60年代开始就向电影征收娱乐税，而且一来就是30，甚至在68年还追加过“救济大陆灾胞金”印花税，抢走的钱都快超过电影票价的一半。
再加上当时各种规则都不健全，也就困死了台湾的电影公司，稍微不注意就可能亏本完蛋的情况下，怎么去开拓新题材？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跟风，什么电影赚钱拍什么，于是琼瑶依仗自己那情情爱爱的特长，让爱情文艺片大行其道。
“对了，为什么你要请林凤姣担任女主角呢？”张爱嘉也知道，这个问题和他没关系，当即转移话题的问道。
“嗯……怎么说呢，首先，我记得林小姐曾经在舞厅里担任过舞女，有切身体会的话，表演起来肯定会更顺畅。其次，我也看中了林小姐的票房号召力，尽管我是想执导一部文艺电影，但多少还是要考虑下票房，至少要能收回成本。”张皓轩解释的说道。
停顿了下，看着还在思考的张爱嘉，他忽然笑了起来：“说实话，艾嘉姐，你适合很多角色，但这个不包括在内。”
“哎哟，你还看出来了？”张爱嘉有些意外。
“就挂在你脸上，谁都看得出来。”一直没出声的许安华，在旁边笑着说了句。
“好，我的确被阿轩的剧本吸引了，不愧是导演出表错七日情》的人，光是看剧本，就已经能体会到父女之间的细腻感情了，你真的只有18岁啊？”张爱嘉饶有兴趣的问道。
“嗯，再过几天就19了。”张皓轩恰到好处的露出个尴尬的神色。
“好，总之，这个剧本很出色，难怪安华姐、泰迪还有新艺城的黄先生，都一个个打电话过来替你说项。”张爱嘉的眼睛弯了起来。
“这主要是因为，安华姐也好，泰迪他们也好，都善于提携后辈。”张皓轩笑了下，然后又给了许安华一个感激的笑容，许安华则回了个微笑。
张爱嘉这时沉默了下来，过了好几秒钟，她才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其实呢，我也从未见过我爸爸。”
“啊？”张皓轩露出意外的神色，“真是对不起，艾嘉姐。”
当然，实际上他在来之前就知道了，她父亲是空军军官，她出生的第二年就因为空难死了，这些记忆里都是有的。
“没关系，”张爱嘉摆了摆手，“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会有兴趣了。”
不是因为你策划了这部电影吗？张皓轩点了点头：“明白了，不过艾嘉姐，你的气质太好了，真的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不适合这种小家碧玉的角色。”
“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张爱嘉嘴角微微勾起。
“安华姐作证，我是在夸你！”张皓轩感激举起一只手来，然后看向许安华。
张爱嘉噗嗤笑了出来，然后深吸了口气：“好了，回到正题上来，为什么你想要通过我和台湾的电影公司接触呢？”
“这个嘛……”张皓轩叹了口气，“虽然我很想说，是因为我喜欢你的电影，不过我还是认为实话实说比较好你看，以台湾电影圈目前的情况，有个有背景的电影公司做靠山，拍摄起来肯定会更顺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