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死一个
[欧巴]
迫于江月寒的威压,锯齿鼠不得不放开妇人,转身逃入丛林。谢君卓上前查看妇人的情况,她被锯齿鼠在地上拖拽,所幸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手臂被咬伤的地方有些麻烦,妖气入体,伤口泛黑。
谢君卓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回头和江月寒低语两句。江月寒放出信号通知另一边的田蒙等人,让他们一起过来。
附近的村民也闻讯起身,从家里走出来。谢君卓上前请他们将妇人搬回屋舍,却遭到屋舍中那个男人的阻拦。
他拿着一把砍柴刀堵在门口,眼神凶狠地瞪着大伙,不准他们把人送进来。神经质地大吼道:“她已经是鼠大仙的人,和我们家没有关系,不管她是生是死都不准再踏进我家的门。你们想救就自己搬回家去,不要来祸害我们家。”
这话说的无情无义,一点良心都没有。质朴的村民愤怒不已,其中一个骂骂咧咧道:“兔崽子,这可是你媳妇儿,你不要她,是想你屋里的娃娃连个娘都没有吗?有三清宗的仙人在这里,你还怕什么?”
“什么三清宗?我才不信!鼠大仙说了,只要让他们把这个女人带走,它们就再也不会为难我们家。只要她死了,我和孩子就安全了。为了我们父子二人,她牺牲一下不行吗?”男人激动地大喊大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情绪起伏不定,状若疯魔。
谢君卓眉头微蹙,妖兽虽为兽,但有灵智,修为高深者还能通人言,和人交谈。听这个男人的说法,是锯齿鼠和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谢君卓还算了解锯齿鼠,知道他们轻易不会伤人,在妖兽中算是对人类无大害的一种。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它们一直针对的都是这家人而不是全村,这其中一定有别的原因。
男子和村民们大吵起来,他挥舞着手上的柴刀,谁要是敢上前他就提着刀乱劈乱砍。
“师尊,看样子他是打定主意不让我们进去,那个妇人身上的伤口要及时处理,我们不如先在院子替她包扎,等一会儿田师兄带着村长过来,我们在做定夺。”
谢君卓没有劝架的意思,反而拉着江月寒往后退了一步,免得那个人没有分寸惊扰她。
江月寒扫了男人一眼,点了点头,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可用的丹药。
谢君卓把东西都接过去,让守着妇人的村民将她放在地上平躺下来,然后直接撕开她的衣袖。被锯齿鼠咬伤的地方泛黑的范围又扩大不少,伤口处留下的血迹也呈现不正常的黑红色。
妖兽和妖都带有妖气,他们的力量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砒|霜毒|药,一旦入体没有灵力抵抗,会一直被侵蚀,直到耗尽最后一丝精力。
谢君卓在掌间凝聚灵力,替妇人祛除伤口上的妖气,然后又喂了她一颗丹药。
清冷的月色落在妇人的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银白之色。谢君卓并指为剑,在她脖颈间摸索,最终在她的耳后摸到一点凸起的痕迹。谢君卓移动妇人的头,借着月光看清楚她耳朵后面的痕迹,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爪印,呈现青灰色。
这是妖咒,妖兽(妖)在和人类结下深仇大恨时才会施展,如果谢君卓所料不差,这一家人的耳朵后面都有这个东西。
可他们一家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乡野人家,在村长的转述中也不存在和锯齿鼠结下仇怨的情况,为什么会被锯齿鼠施下妖咒?
能让锯齿鼠如此记仇,甚至不惜搞得他们家破人亡,只怕不是小恩怨。谢君卓眉头微蹙,不经意地往丛林深处看了一眼。
另一边妇人的丈夫还在叫嚷,双目怒睁,向外鼓出,瞳孔缩的只有针尖大小,眼白上布满血丝,脸颊也跟着鼓起来,青筋暴露,像是一只长着人脸的大蛤|蟆。他突然发疯提刀乱砍,几个热血上头的村民们想要制服他,他却像是变成了一个大力士,把所有人都甩出去。
“它们说了,只要再死一个人,它们就放过我和儿子。你们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为什么?”男子大喊起来,道:“我不想死,我不想。丽娘,你那么爱我和儿子,为什么不能乖乖地替我们去死。”
男子疯魔般大喊着朝谢君卓冲过来,月光下柴刀泛着冷色。抱着七杀站在一旁的江盛雪娥眉轻皱,身影一闪,直接出现在男子身后劈掌砍下。
男子后颈一痛,两眼一翻昏倒过去。被他甩出去的村民从地上爬起来,拍打身上的尘土,面色凝重地看着男子道:“两位仙人,他……他这是怎么了?”
大家生活在一个村子里,平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相互间都了解是个什么性格。男子突然发狂,大伙心里难免有点疙瘩。
江月寒有几分怜悯,道:“被逼疯了。”
锯齿鼠一次次的袭击让男子神经紧绷,加上他亲眼目睹自己父亲的惨状,又看见媳妇被拖走,一直以来担惊受怕的那根弦突然崩断,整个人承受不住疯了。他此刻已经神志不清,只怕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的一个家不到半个月便支离破碎,死的死,疯的疯,病的病,独留一个年幼的孩子。刚才还有怨言的村民们面面相觑,把那点不愉快都抛之脑后,开始担忧起他们这家人的命运。
谢君卓检查完妇人的身体后站起身,忽然察觉到一股陌生的视线在盯着自己看。她抬头往屋舍看去,那个年幼的孩子正抓着门框看着他们,脸上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父母遭难的悲伤恐惧,反而有一股不符孩子的狠辣。
那样的眼神,充满了暴戾和自负,没有把眼前的生命看在眼中。
谢君卓心中微惊,正欲抬脚过去,脚边的妇人轻咳出声,悠悠醒来。与此同时,田蒙也带着村长他们赶到。那些新弟子都被叫起来,一个个睡眼惺忪地跟着,看到眼前这一幕方才找回来几分精神。
江月寒一开始安排了魏宇守夜,可是他直接睡过去,被叫起来的时候还一肚子不满,知道是出事立刻怂了,缩在人群里不吭声。
江月寒扫他一眼,暂且不和他计较。而是让村民们先把妇人和她丈夫搬进屋,有话进屋说。
谢君卓退到一旁让村民来搀扶妇人,抬头去看躲在门后的孩子,视线却扑了个空。那个孩子退回屋子里,在黑暗之中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