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上位
甜品站外,排着一小条长龙。
江允坐在车内,撑着脑袋数着还有多少个到林执。
即便是站在人群之中，也是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背影瘦瘦高高的，在喧哗的街景里,独立吸引着目光。
他生来冷漠,面无表情间又藏着不耐，竟然让想要搭讪的女孩子一个都不敢上前。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寂静到和这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十五分钟后，他拿到两只甜筒,在所有人的目光里,拉开了红色法拉利的车门，坐了进去。
大家也看到了驾驶座上，笑得满脸灿烂的江允。
“欸，原来是富婆包养的小白脸。”
车门关上时,江允冷不防地听到这一句评价,笑得更快乐了，伸手接过林执手中的甜筒,甜甜地道:“谢谢你,我的小白脸。”
“……”
江允低头,一口一个地咬掉了甜筒上的两个小尖尖,舌尖轻轻卷过唇上沾着的糕体,又推回给他,“我吃完了。”
林执看着她手中还剩下大半的甜筒，冷声道:“自己点的，自己吃完。”
“不要,”江允推推他，“我吃甜筒就只喜欢吃掉最上面的，下面的我就不想吃了，不要浪费了，你吃掉嘛。”
见他不愿意，她又哀怨道:“连雪糕都不愿意帮我吃，又怎么配谈爱情。”
林执压着情绪，并不打算再一步地容忍她的娇纵性子，低头看着手机缓缓道:“江允，你不吃完的话，以后就不要吃冰淇淋了。”
狗男人本来就不愿意她吃。
江允只好哼（自）哼（作）唧（自）唧（受）地啃咬两个甜筒，在起风的傍晚里，冻得牙齿在发抖，最后还是林执拆了一包湿纸巾替她将手指擦干净，她才愿意开回家里。
晚上，林执提了一句综艺的事，直接明了地道:“不建议你去。”
“为什么？”江允坐在梳妆台前问。
“不是什么好配置，”他简单概过，沉吟了一下又道:“但是如果你想去，我也不会反对。”
江允放下面霜，关了灯爬上床，看着天花板思考了几秒，又咕噜咕噜地滚到林执的身边，抱住他的腰，眨眨眼道:“那我还是不去了，当然要听老公的了，你说对不对，我是不是很听话？”
“没有，你一点都不听话。”
“哪里会，”她使劲朝他耳边吹气，逼得他做不到忽视自己地转过身来，面向她。
林执捂住了她的嘴巴，“比如，我让你闭嘴的时候，就没见你闭过。”
“……”
第二天，江允告知了五月，让她替自己委婉推掉了《素妆》的合作。开始在家和小北商量着新品要搭配的妆容和其它饰品，到了下午才决定好拍摄的风格和时间。
江允关掉电脑后，才拿出被冷落已久的手机，查看了眼信息。
齐瑞:【在家吗表嫂？帮忙去表哥的书房拿份报告过来，他有事出去了。】
江允很敏锐:【去哪了？】
齐瑞:【我也不知道，但看上去不像是去出轨的，好了吗大小姐？能劳动你跑一趟吗？我们家璐璐晚上有手术，想再温习一遍案例。】
行吧。
江允闲人一个，也没什么好推拒的。
想到上回在众医生的眼里，她的出场方式实在是太难以言喻，于是，江允这一次好好地整理了妆容，化了个美美的温柔杏仁妆，打算用美貌震惊全场以此来洗掉最初印象，收拾妥当后才取了文件到医院。
长廊上，坐着不少出来晒太阳的病人，江允低头避让，袖角被人扯了扯，她侧过脸，看到于奶奶坐在轮椅上，手上拿着红色围巾在对着她笑。
左看右看，没看到孟穗。
江允停下来，站在她后边，推着轮椅，“奶奶，你是想回病房了是吗？”
“对对，”奶奶点头，“该吃药了。”
“那我推你回去，”她推着轮椅转了个弯，熟门熟路地进到3号病房，将门打开，就看到坐在里面削着苹果的孟穗。
“奶奶，不是和你说不要到处乱跑的吗？医院人这么多，撞到了又怎么办？”孟穗听到动静，放下苹果，低声教训道，冷不防地看到江允，微讶。
“小穗，这是允允，”于奶奶拍拍江允的手，又对江允道:“这就是我那天给你看照片的孙女，是不是很漂亮？”
“……”
“奶奶，”江允轻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于奶奶忙示意孟穗起来道:“小穗，你快送一下人家，是林医生的太太，经常来看我。”
“好，”孟穗微微一笑，扶着奶奶上床躺好，才看向江允，“我送她。”
病房的门被合上。
江允不理她，径直走在前头，随她便。
“江允，”孟穗道:“我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做到这一份上来。”
“你说什么？”她偏过头来，懵住。
“还用我说得明白吗？”孟穗走到她身边，“看来你是早知道我回来了，怎么，怕我怕到想先和我奶奶打好关系？”
江允觉得好笑，“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觉得我想处心积虑地害你？”
“难道不是吗？你哪一次让我好好下台过？”孟穗整理着腰上的蝴蝶结，表情轻嘲，“不然你会这么好心？这回，是不是怕我又去节目？”
“你说《素妆》？”江允挑眉，“不好意思，那是被我拒绝的本子，我不要的，你倒是看成宝。”
“你会拒绝，那是你一定不知道，这个节目背后的投资商吧？阿执手上可是有股份的，”孟穗勾唇，“自己家的都不接，是你不想去，还是怕见到我？”
都不是。
林执让她不要去，她才听话的。
江允顿住，开始不太懂这件事了，所以林执是知道有这个节目在，一句轻飘飘的理由就将她打发掉，而让孟穗去？
自己家出的资，还会有差的配置吗？
凭什么不让她去？
孟穗轻笑，看她的眼神更多了几分不屑，如同小时候看她出丑一样，“怎么，你难道连基本的调查都不了解吗？江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草包呢。”
“你不要以为你抱住了林家这棵大树，就能为所欲为，扪心自问，你和阿执会是一个世界的人吗？”她倏然靠近，盯着江允明显紧缩的眼眸，补充道:“还有，据我所知，他一开始并没有娶你的打算吧，你怎么上位的，要心里有数噢。”
孟穗说完，头一回在交战中取得了顺利，也不恋战，点到即止地就转身离开。
最后这一句话如同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打得她脑袋“嗡嗡”直叫。
放大声地在耳朵里，就好像在说“你可以这么上位的，别人也可以”“你也不过如此”“他只是可怜你而已”。
她怎么会知道的？
难道是林执告诉她的？
江允向来傲慢于顶的自尊忽的被拍得粉碎，难以启齿的难堪和羞耻将她挺直的脊背给揉弯。她大步走进林执的办公室内，将门反锁后，才泻了力，瘫坐在椅子上。
就算她不提。
江允也没有办法真正忘记。
每次乍然想起来的时候，就像重新记忆了一遍，那种她面上不显，实则内心心虚到要死的无地自容的心情。
桌球室里，林执拒绝了她的“求婚”一问后，江允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两人就回到之前爱搭不理的关系。
之后几天里，她如常地去找林昕玩。
林执则大半时间待在医院里，两人几乎没有怎么碰面，完美避开了江允想象中的尴尬时刻。
直到暑假开始了的某天早上，江允夜宿在林昕房间里，第二天一大早准备偷溜回家时，就撞上刚从医院回来的林执。
男人神情疲倦，将车钥匙放在桌上，他身后的门还未关上，晨光微弱，尚处在昏暗中，也难掩他身上的矜贵和漠然。
如果是以前，好久不见一次，她肯定会找借口留下来，多偷偷看他几次，养养眼。
“哥哥，”她怂怂地打完招呼，穿好鞋子，准备从他身边跑出去。
他侧眸瞥了她一眼，“站住。”
江允腿软得几乎要跪下。
“以后还是少来我家玩，”他道。
“为什么？”
“在你说过那些话后，”林执松下领带道:“哥哥不能做到若无其事地面对你。”
“……”
什么意思？
江允挪了一下位置，离门口更近一步，放在卫衣口袋里的手忍不住紧张地攥紧。
没办法若无其事的话……
是因为他真的有在考虑这件事吗？
“我会不确定你是不是图谋不轨。”
江允僵住。
“不要把事情变得太复杂，”他压低声道:“好吗？”
即便从他嘴里听过很多重话，但都没有此刻的这句更扎人心。
江允后知后觉地感到难堪，第一次对异性表达暧昧想法就被推之门外，就连想假装无事发生的遮羞布都被他揭开。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
一大早的脑子还未运转，江允也想不到其它反驳的话，潜意识是拒绝的，所以也没有答应他的话，火速离开了林家。
等她回到家里，自己独处时再反复斟酌林执说得话时，奇迹般地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在她意识到联姻是无法避免的一件事后。
她早就图谋不轨了。
他就是她心里的第一顺位。
也需要付出额外的努力去达成目的。
齐瑞是知道江允的心思的，虽然对于小废物大学没毕业，就想成为他表嫂的远大理想不是很理解，但最终还是被金钱说服，暗搓搓地想办法把她带着去了聚餐。
林执看着多日没出现，本以为乖乖听话了的人又再次出现地坐在餐桌前，有些不耐地垂下眼。
吃饭时，齐霜看着小动作不断的齐瑞和江允，开口道:“岁岁有想过嫁到我们家来吗，和齐瑞？”
饭桌上安静了一瞬。
对面的林执，指尖搭在酒杯的边缘上，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酒。
齐瑞被惊到，切着牛排的手都在抖。
江允摇头：“不是的，阿姨，我不要嫁给齐瑞。”
齐霜忙道：“阿姨只是开玩笑，别有负担。”
“我想嫁给的人，”江允鼓起勇气地开口：“是林执哥哥。”
呼，终于说出来了。
隔壁的林昕震惊得差点将苏打水喷了出来。
她则直勾勾地盯着林执，妄图想看到他的一点情绪波动。
却见他轻描淡写地将红酒一饮而尽，根本不接她的话。
林昕挠挠头：“啊？我哥哥吗？姐姐你为什么想不开？虽然我也想和待在一起，可是我哥哥唉！姐姐你再想想？他好像不值得……”
齐瑞敲敲桌，“昕昕，别说了，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愿意跳火坑，你还想拦着吗？笨蛋。”
齐霜也没想到江允会这么语出惊人，一时忘记反驳齐瑞的口出狂言，定定地看着江允，微怔，“岁岁，你这……”
“我是认真的。”
怕自己的天生笑颜让说出口的话不可信，江允将唇角扯平，眼眸明亮。
齐霜忽的笑起来，瞥了林执一眼，“可是哥哥好像不太接受。”
“没关系，”江允见齐霜并没有露出反对意见，心里松了口气，白嫩的小脸上没那么拘谨了，又露出了原本娇嗔的语气，“哥哥只是一时慌乱，等他听多了就会习惯了，毕竟他还能上哪里找像我一样又漂亮又可爱的老婆呢？”
“……”
这是什么洗脑式求婚。
“倒也不用如此卖力夸自己，”齐瑞小声道。
江允嘟起嘴，想着反正她怎么说，林执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难堪，甚至都不愿意理她，索性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道:“我连我和林执哥哥以后的宝宝的名字都想好了，你们要听吗？”
“……”
林昕终于没忍住，将苏打水全部喷了出来。
不愧是能驾驭她哥哥的女人。
中途，江允去了洗手间。
她那天戴了一个新买的项链，扣子有些难扣，低头洗手时，就从她脖颈处松开来了，江允擦干净手，站在男女厕之间的公共镜子前，摸索着要重新戴上。
林执从包间出来，站在离她两个洗手台的位置前，敛着下巴，淡淡道：“胆子不小。”
江允警惕地躲避他的视线，不敢说话。
“我以为我上次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他眼睫微动，看着镜子里从头到脚都娇气到不行的女孩，沉着眉道：“你就是这么反省的？”
“哥哥，”江允有些脸热，“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也觉得你说得对，这种事情，的确不能因为被拒绝了就当做若无其事，不然显得太不尊重你了。”
“……”
“既然不能装作若无其事，那继续再像以前一样地去跟昕昕，阿姨一样相处，是会显得我是故意靠近她们和你博好感，所以我就干脆照实告诉大家，”江允点点头，越说越是觉得十分有道理，“让大家都知道我的想法，相处时也没有顾忌，不是很好吗？”
“当然，我原本是想选择在吃甜品时再说，”她不太好意思道：“但刚刚情况不是挺特殊的吗？阿姨都误会了，我不能把图谋不轨的对象给弄错是吧，不然我这个人也太三心二意了。”
“像个渣女一样。”
匪夷所思的反省内容，她却说得很认真。
林执并不指望她能领悟自己的话，干脆郑重地再说一遍：“江允，我并没有要娶你的意思，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但请适可而止。”
“我知道，”江允并不伤心，反而还朝他凑近了点：“你现在没有，说不定以后就有了呢？我是在给你制造可以反悔的机会。没关系的，哥哥。我才21岁，可是你都快30岁了，该急的人是你。”
“不过，我不会嫌弃你的噢。
以前不管做了什么，只要他一个眼神就会乖乖说“对不起”的人，头一回将自己的脑回路毫不隐藏地说出来，小小的声，每一个字却足以让他体会到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也明白了，和她正儿八级地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他眼不见为净，想着她只是心思单纯，突发奇想而已，等再过一段时间，她就会为自己如此幼稚的想法而感到丢脸和后悔。
林执半阖下眼，懒得再说，转身准备离开时，又被她急急叫住。
“欸，哥哥，”她的手搭在脖子后，紧握着一条项链，好半天都没有扣上，“我看不见，你帮我扣一下嘛。”
说着话，人已经缓缓凑近，甜腻腻的橙花香味拢在他身边。
入眼就是一截白润无暇的小手，手指头紧紧握着项链两端，指腹攥得有些红了。
黑色的长发垂放着，只堪堪地用红色的橡皮筋绑了个半丸子头，耳朵旁还花里胡哨地用粉嫩的发夹别着。
周遭有人陆续路过，两人的容貌都是绝佳，吸引了不少人侧目。
林执不想过多耽搁，抬手替她扣上，再轻轻地将散落下来的长发捋起，让细链子贴合于她的脖子。
齐霜走出来，正好看到江允背对着自己站在林执面前，距离有些近。
母子俩的目光不露痕迹地撞上。
林执还未开口，齐霜则像怕影响到他们似的，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转身回包间了。
“……”
再后来。
江允明确地感知到了林执在刻意与她拉开距离，有她在，他待在客厅的次数极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她再厚颜无耻，也不可能继续追着到医院去妨碍他工作。
在实现远大梦想的路上，江允也知道藏着不少对手。
深城里适婚的大小姐也不少，齐瑞给她分析过，随便一个的学历和履历拿出来，都足以拍死她这个小废物，她最大的优势，也就只有脸了。
可最近连刷脸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盼到齐霜大办的生日宴上。
江允打扮得花枝招展，每根头发丝都透露着精致，一进场就像一只花蝴蝶般飞入人心。
除了疑似眼瞎的林执。
她还是没办法找到机会进行近距离的洗脑，对于商业上的东西，一窍不通，实力演绎了何为草包美人，只能像电视剧里的美艳女配一样，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咬牙切齿地看着打着请教旗号上前找林执说话的某个风投大佬的千金。
听是听不到。
鬼知道他们是在谈公事还是在谈情说爱。
江允打量着这位千金，想着能在那么多对手里竞争而出，肯定不简单，她上下扫视了一遍，看着人家清丽的样貌，再看自己染着细闪的指甲，陷入了沉思。
难道，他喜欢小白花？
现在去卸妆还来得及吗？
生日宴是在林家在海边的别墅里举行的，预留了不少客房给参加的客人。
江允乖乖等到夜深人静时，从房间里出来，打算去找林执进行新一轮的死缠烂打，边走向他的房间边想着该如何第一句该怎么说才不会被他丢出来，还未纠结好，就眼睁睁看着清丽型千金也打开了房间的门。
她站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这位名媛的举动，竟然十分利落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
江允震惊。
心想这招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有了钥匙，林执就算让她滚，她也有办法再进去。
伺机地等着她把门打开时，江允才提着裙子跑了出来，凶凶地道：“你要干什么啊？”
“小心我去告诉齐阿姨，说你半夜三更要爬林执哥哥的床！”
她站在门前，娇娇软软的小身体挡在她的面前，死活不让进。
风投千金也清楚江允和林家的关系匪浅，赔着笑道：“我和你哥哥有话说，你能不能给我一分钟？”
江允气鼓鼓：“我没有哥哥，你快点走，不让我就喊人了。”
她恶名在外，一张小嘴叭叭叭得又很能讲，她这要是一宣扬，估计第二天全城的人都知道了。风投千金只能落荒而逃，被恶霸江允捡漏，快快乐乐地走进去，顺带关上了房间门。
房间里黯淡无光，空调的冷气带着淡淡的檀木香，分外静谧，一点都没被外头的动静吵到。
浴室没人，江允迟疑地将视线放在中间的黑色大床上。
林执的半张脸还埋在枕头上，发丝有些细碎，双目紧闭着，陷在沉沉的梦里，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淡淡的酒气从床上传来，江允想到今晚他应酬时一杯杯喝过的酒，了然地放弃了洗脑计划，提步就要离开。
阳台处蓦地传来响声。
江允吓了一跳，接着，眼睁睁看到另一位大小姐从窗帘后走出来，和她面面相觑。
“……”
她翻了个白眼，“一看你就不是林执哥哥喜欢的，太丑了，都没有我漂亮，你还是滚吧。”
江允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沙发上，卷发撩人，唇红得能滴血，一副正室的模样，三言两语就把小贱人赶跑了。
心情则沉下来。
怎么办。
本以为她已经很不要脸了，
没想到竞争对手们比她还更不要脸！
不敢想今晚要是被小贱人们爬床成功，那她的第一顺位就要被撬走qwq
江允并不确定在距离天亮的几个小时内，还有没有像风投千金这样的狐狸精要上门来，当下决定不走了，坐在沙发上，保持清醒地守着醉酒的林执。
等到第二天，她从床上睁眼起来时，已经早上九点钟。
身上的被子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江允意识到了一丝不对。
她！不应该！在床上的！！
她可是勤劳的守夜人。
另一侧的林执已经不见踪影了，那他在醒来时，就一定是知道了她在他的床上。
江允心如死灰。
完蛋了，林执一定以为她是那种为了上位连底线都不要了的坏女人！
她懊悔了半响，却怎么都想不出自己究竟是怎么爬上来的。
等心理建设稳定好后，江允才脚软地从林执的房间出来，本以为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事，结果一下到大厅，就看到林昕跑过来，真诚又好奇地问道:“姐姐，你昨晚是睡在哥哥的房间吗？你们是不是要结婚了？”
江允:“……你哥哥呢？”
“哥哥回医院了，让我走的时候记得叫你。”
瞬间，她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
时至今日，她都不知道消息怎么传出去的，也许是半夜又溜进来一个野女人看到了？她也羞愧到难以面对林执，更是害怕听到细节。
留宿的客人都知晓了她留宿在林执的房间里，默认地跟齐霜和林庭说着“恭喜”。
齐霜很高兴，差点就要当场发请柬。
江允手脚冰凉，并不觉得用这种方法得到林执很光彩，他大概也觉得……很无奈吧。
她回到家哭了一个下午，才收拾好自己去医院，决定跟林执说，她打算放弃了把自己嫁给他的目标。
匆匆从科室里走出来的林执，站在她面前摘下了口罩，声音温凉如水:“从一开始我就和你说过了，江允，我不可能在你做了这么多事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发生。”
“你后悔了，可是已经晚了。”
……
……
被最讨厌的人一举揭穿她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江允脸皮再厚，也承受不住如此轻视。
轻而易举地将她心里的那道口子给撕裂到最开。
江允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拿出手机来，拨打出电话，“你在哪里？”
那头声音嘈杂，过了一会才安静下，有些意外地报了个地名。
“你等着，”她道:“我过去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hypocrite，明明就是你和只是个普通美女罢了（我也想这么普通hhh）给我砸的营养液！！
超级感谢各位的贵妇的订阅！感恩！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