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小姑父
新的一年来到,距离高考也只剩下短暂的几个月。
大家对于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也淡忘了几分，只剩下微弱的cp粉在暗中关注着。
今天看到林昕和顾雨穿着同款但色系不同的运动鞋,抱在一起呜呜呜嗑到了。
明天看到他们两个班在操场上体测，结果都没给对方打招呼,又呜呜呜呜呜地哭:青春终于结束了。
世事真是变化无常。
他们的青春结束了没，林昕不知道。
她只清楚她的爱情在春天里还在继续。
不过是变成了真正的地下恋。
顾虑到了顾，林家的态度,学校最后的决定是取消掉顾雨的一切保送名额,让他们两个各自停校了一周。
回来后，又是一条好汉。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分手了，主任也盯得更紧,怕再生出什么意外，也一定程度上赶走了两人身边的追求者。
朋友圈不能发，林昕只能开了一个微博,偷偷地记录着。
—男朋友想和我穿情侣鞋,我说很容易被发现的，他说没关系,让我先穿，一个星期后他再换新的，这样就不是约好的了，是他在学人精哈哈哈哈。
—他问我为什么每次遇到不会的就选D,我才不会告诉他，是因为分班前，我被叫起来回答问题,是他告诉我要选D。
—呜呜呜呜我的小顾生病了，今天没来学校，好想去抱抱他，拜托了，老天爷，不要再让他生病了好不好。
—就算和他吵架了，也没有放弃想要嫁给他的想法！我没有什么梦想，我的梦想就是和他在一起。
—明天就是高考了，我只希望我的小顾能回到他应有的位置上，我倒霉也没关系。
“……”
高考成绩出来后的第四天，林昕带着资料去了咖啡店，把事先在家商量过的志愿顺序拿给顾雨看。
顾雨瞥了一眼，“第一志愿，你报帝都大学？”
林昕:“对啊，虽然我考不上，但是我还是可以pick它一下的，圆我儿时的梦想，不留遗憾。”
“……”
“怎样，瞧不起我？”
顾雨面无表情地鼓掌:“不敢。”
他的成绩出来后，就已经和帝都大学的招生办联系好了，理科状元的身份自然是各大高校的相争对象。
今天也只是出来帮她再确认一遍。
林昕的成绩在最后一年的恶补下，稍有起色，能读个二本，最后挑了一个离帝都大学有半个小时车程的外国语学院。
他们又能在一起啦。
林昕的班级聚会约的是晚饭时间，两人把志愿填好后，顾雨送她到了酒楼，再去对面饭店找自己班的人。
毕业了，大家也没什么顾忌，点了一箱的啤酒，放开了的喝。
饭局到了最后，有男生上头了，拿着酒杯站在林昕面前:“昕昕，我喜欢你很久了，反正你都和顾雨分手了，现在也毕业了，不然……你考虑下我？”
林昕:“别吧，我现在……”
小佳上前，揽住她的肩膀，替她一口回绝:“就是！我们昕昕上一任可是状元，中间的落差，你也配？”
男生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太配，反过来安慰她道:“那个，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你想，全校有多少女生都喜欢顾雨，也不是谁都能和他在一起，这点上，林昕你还是挺牛逼的。”
“……”
林昕收回想澄清分手的话，看了一圈，好了，现在大家都以为她还在分手情伤里，都来给她送酒，要让她一醉解千愁。
紧接着，众人又心照不宣地开始提议去下半场的ktv里狂欢。
林昕喝得有些醉了，拍了拍红扑扑的脸，被大家拥着走到门口，远远看到顾雨从对面走来，婉拒了其他人，坐在门口的石椅上，等着他过来。
小佳在她对面坐着，同样有些醉，感叹道:“昕昕，从高一我见到你开始，就一直以为你会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谁知道高中三年，你比我还怕死，上课都不敢偷吃东西，安分到高三，才一举轰动。”
“说来说去，还都是为了男的。”
“真没想到，你可以追到顾雨，上次你在便利店门口，和别人打赌游戏，你还找他要微信都没成功，后来又发生了一堆事，……我们那群人都以为你是不甘心，然后故意搞他一下。”
林昕愣愣地看着顾雨走近，停在屋檐下，站定，听着小佳把最后一个字说完。
她猛地清醒，打了个寒颤，站起来走快几步从台阶上下来。
顾雨伸手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她。
小佳揉着眼回头，看着姿势亲密的两个人，茫然了一会，才意识到什么，慌忙地道:“昕昕…”
“我们走吧，”顾雨牵着她，面上如往常般，仿若没听到小佳的失言。
林昕晕沉沉的，靠在他身上，糊里糊涂地走了几步后，才回过头来朝小佳挥了挥手。
盛夏，没有晚风，只剩下燥动。
她抬眸看着顾雨，他白净的脸蛋几乎要陷入在暗色的光线里，大概也是聚会累了，眼睛里有些红血丝。
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林昕不喜欢这种感觉，用力拉住他的手，往路的另一边走去，站在公交站边。
顾雨没有多问一句，嗓子因为喝多了酒有些疼，等到车子到了，再被带着坐上去。
她虽然也有些困，但还是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拍拍他的手背道:“小顾，你听到小佳说的了吧？”
顾雨闭上眼:“嗯。”
“你信吗？”
他轻声道:“你喜欢我吗？”
“喜欢的…”
“那就不信。”
林昕瞬间觉得自己一颗心被揉得稀巴烂。
…
公交车到达了熟悉的地方，林昕摸了摸他微凉的脸，顾雨睁开眼，眼角还有些湿意。
到了学校附近，这个点，整条街都没有人，只有他们两个微醉的人走到7-11附近，林昕进去买了瓶牛奶和水。
顾雨朦胧地望着她，拿着牛奶连同她整个手包住。
“你醒醒。”
她将矿泉水瓶贴在自己脸上，将温度降下去一点。
“你看，”林昕坐在之前坐过的位置上，指着正对着的玻璃，“这里，可以照到对面小道。”
“那一天，我就是看到是你，我才跟你进便利店的。”
林昕打了个哈欠，强撑着把话说话。
她是一点都不想让他委屈的，哪怕他不说，也想要告诉他，她的第一选择从来没有变过，也不会有任何意外。
顾雨望着玻璃窗，喝了一口牛奶后，忽的转过身来，掐住她的下巴，重重亲了下去。
那个时候，还是初秋的天气，他的内心还在为得不到她而荒凉。
他还从未想象过能在一个盛夏里，得到关于她的一切。
最忙碌的大一开始了。
顾雨从一入校开始，依旧成为了女生们倾慕的对象，温文尔雅，虽冷但不至于让人下不来台，纷纷跳票，直接将前届校草打入冷宫，把名额交给他。
朝他递出橄榄枝的社团组织也不计其数。
但后来，他们发现这位校草，只接受辅导员认命地校组织，其他时候拒绝一切和别的社团联谊社交，活的像一个无欲无求的僧人。
后来，稍微熟了以后，顾雨的舍友们暗中透露了两点。
你们以为像圣人般的校草，每天不管课上到多晚，都会陪邻校的女朋友吃晚饭或者散步。
还有，顾校草烟抽起来比谁都凶，尤其是在和女朋友吵架的时候。
女生们不信，想象不出本校人近水楼台都得不到的白月光，竟然就被隔壁二本的小贱人给收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她们怎么不知道？！
隔壁学校的男生们也面临同样的疑惑。
后来，两边消息一对上，才发现两人是高中就在一起的情侣，女方还长得格外妖。
于是，又有人悄悄地在顾雨面前嚼舌根，对林昕花钱如流水的做派品鉴道:“她绝对不是安分的主，校草你还是回头是岸。”
顾雨表示:他就是喜欢当小白脸。
隔壁的林昕也听了班上男生的进言:“你男朋友在隔壁学校也挺受欢迎的，据说，有一学姐为了得到他，还特地在聚会上狂灌他酒。”
林昕很气，找小佳要回以前高中论坛上被人传出一千多楼的《高冷校草和他的小野猫》的同人文给一键发到帝都大学的论坛上。
让所有人都品一品他们的爱情故事。
如果不是以前在酒店大堂找他的照片最后被学校撤掉，她还想当插图配在爱情故事里。
大肆宣扬小顾的身和心都是她的。
……
……
两人的交往如旧，只是还是隐藏着家里人，到了大三，课程减少后，林昕提出了要搬出宿舍，在外面公寓住的打算。
林庭和齐霜自然不放心，争执不下的同时，只好采取家庭投票。
林昕串通好江允，江允再哄好林执。
最后再加上年年和她在暑假里培养出的革命感情，她也会参与其中，奶声奶气道:“支持小姑姑。”
三比二，强行通过。
搬出宿舍的那天，林执和江允带着年年到公寓，替她查看一圈。
年年在房子里跑来跑去，最后发现了卧室里的大熊，又跑到林昕身边:“年年今晚要和小姑姑睡。”
“不行噢，”江允拉着她，“待会我们就要去别的地方玩了。”
“那小姑姑和我们一起去吗？”
“小姑姑要留在这里上学呀。”
年年猛地意识到了要分别，小手腕上的电话手表，还是林昕给她买的，一时有些难过:“不要，小姑姑要和年年一起回家的！”
最后还是为了不耽误林昕的注册，林执和江允把年年给抱走。
林昕在公寓里等了一小会后，才换好衣服和鞋子，打开了门，出去。
与此同时，对面的房门也被打开，林昕走过去，从后边抱住顾雨，看着他把门合上。
手牵着手坐着电梯下去，顾雨偏头:“先去宜家？”
林昕:“你还没弄好吗？”
“没，”他道:“拿不定你喜欢的。”
她小声道:“我又不住你那。”
顾雨柔和道:“可我怎么觉得你会经常来。”
林昕眉梢都写满了笑意，往他耳边吹气道:“那你今晚先在我这过夜吧，小顾。”
晚上十一点。
顾雨帮她把新买的一盆薄荷放在了阳台上，浇了点水，敛眉站了一会，摸了摸口袋，拿出烟刚放到嘴里，就听到林昕在卧室里喊他。
他把含着的烟放到栏杆上，循着声音走近。
林昕坐在床边，拿着吹风机道:“小顾，我头发好像被卷进去了…”
顾雨刚要低下头查看，林昕则快速放下吹风机，转而揽住他的肩，推到床上来。
碰了碰他的唇，“你是不是又去抽烟了？”
“没有。”
“那我检查一下，”林昕从他口袋里摸出烟盒，人还坐在他身上，检查了一遍道:“少了一根。”
她拍拍他的脸:“小顾，你怎么做坏事还撒谎？”
他皮肤细嫩，摸起来挺光滑的，林昕又顺着颈部的线条一路摸下去，在即将挑开他的衬衫扣子时被她按住。
顾雨翻身将她压下。
“你应该这样检查，”他道，扣住她的后脑勺，含住了她的唇珠，□□了一下，“有烟味吗？”
床凹下去了一点，被子被压出一道重重的阴影。林昕躺在他的身下，睡裙因为姿势，被卷上了点，裸露出的肌肤紧贴着他。
刚洗完澡的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香喷喷，软乎乎的。
带着诱惑力。
“没尝出来？”
林昕镇定地摇头。
“那要不要再深入点尝尝看？”
…
…
不知过了多久。
烟味压根没有，林昕只在半清醒半昏迷间闻到了他手上的薄荷香，在她身上游走着，刚消散的欲望又有重新复苏的迹象。
林昕抬了抬下巴，“手机，”
顾雨在枕头下找到在振动的手机，打开了免提，放在她耳边。
“小姑姑！”
年年叫道，有了小手表后，她每天吃完晚饭的事情，就是给她短短的通讯录里的人挨个打电话聊天。
林昕嗯了一声，迷蒙地抬眸，看着还撑在她身上的顾雨，眼皮子浅，睫毛根根分明的，有些汗湿，浅瞳也带着湿漉漉的，像含着秋水和她对视。
“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身上的人又开始有了动作。
林昕咬着唇，手在他肩膀上抓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语气才道:“小姑姑要放寒假才回去呀。”
她说着，警告地看着他。
他无辜地低笑着，下巴蹭在她耳根上，呼吸凌乱着，一点都不知收敛，反而更为重的撞了她一下。
“寒假？”年年困惑地跑到林执身边:“爸爸，还有几天到寒假啊，我们去接小姑姑回来。”
“还早着，别想了，”林执淡声道:“你一周后可能就不记得小姑姑了。”
“不！会！的！”
被约束着的不安感更加强烈，林昕被动着承受，连呓语都不敢发出，最后还被翻了个身，手紧紧抓着床单，意识溃散的憋着。
想要推拒他，对上顾雨雾气蒙蒙的眼后，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他俯身，沿着她后背脊椎的流畅线条，一路啃咬下去。
情潮的悸动被死死压抑在喉咙里。
电话终于被挂断后。
林昕耳根滚烫着，有点羞耻地拿起枕头砸了他一下，“被发现了怎么办！年年才三岁，我哥知道的话会杀了我的。”
“没事，”他揉揉她发酸的腰:“我替你死。”
即将毕业的最后一个寒假里。
林昕待在家里，听着外头家族小孩放的鞭炮声，才慢腾腾地起床，收拾好自己，换上红色的毛衣，到了一楼。
年年开着她的小车，到她身边，“小姑姑，爸爸说他今天要带妈妈出去玩，让我跟着你。”
林昕眨眨眼:“跟我？”
林执递了杯温水给她:“你要出去？”
她下意识地要点头，和顾雨约好了要见面，又谨慎地想起，之前说过小佳已经回老家的事，怕他多问，便改为摇头。
下午，林昕盯着已经睡着的崽崽，蹲下身看着年年:“你要不要也跟崽崽一样睡个觉？”
年年摸了摸江允给她系的小辫子，很珍惜道:“年年今天不睡，会压坏我好看的头发的。”
“……”
林昕想了想，最后交待好阿姨守着崽崽，交待年年:“去换衣服，和小姑姑出门。”
年年很开心地去看她的小衣柜，思考自己穿什么才配得上小辫子，半个小时后，才被林昕抱着出门。
顾雨早在约定的地点等着了，看着她抱着年年走过来，伸手扶住林昕，把手机收起:“……要带她一起去约会？”
“对不起，小顾，”林昕道:“事发突然，我也是逼不得已，年年很乖的。”
年年好奇地看着顾雨，再看看林昕，紧紧搂住她的脖子不撒手，“小姑姑，妈妈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我不是陌生人，”顾雨告诉她:“我是你小姑姑的男朋友。”
男朋友？
这就涉及到了年年的知识盲区了，问着林昕道:“什么意思呀，他是谁。”
“小顾，”林昕又重复了一遍:“是会给年年买糖吃的。”
年年决定接受了顾雨和她们一起走。
大过年的，很多店铺都关门了，只剩下商城里的电影院还在放着贺岁档，距离开场还有几个小时，顾雨一手牵着林昕，一手抱着年年，沿着以前一中的校道散步。
年年融入得很好，也学着林昕叫着“小顾”，趴在他肩上和苏燃打了好一会的电话。
结束后，学校正门里走出来一个人，当年抓谈恋爱的主任远远的认出了他们:“顾雨，林昕？”
真没想到他们还在一起。
目光在年年身上停了一会，有些惊愕道:“你们孩子都这么大了？”
林昕:“……”
顾雨:“……”
年年拍拍自己的小手，听不懂但依旧很神气地道:“我今年四岁啦！”
“四岁？！”
主任震惊，那岂不是四年前，高中还没毕业就已经……？
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
顾雨低声解释了一下，才没让他脑补过多地自杀谢罪。
寒暄了一会后，他们往电影院走，有年年在，顾雨把电影票从浪漫爱情电影改为同时间的小猪佩奇的卡通电影。
买了最后一排的两个情侣座。
一个给年年自己坐着看，另一个他们靠在一边，在充满童趣的bgm和一屋聚精会神看动画片的小朋友之间里，偷偷地亲吻。
约会结束后，林昕牵着年年回家，蹲下替她拿拖鞋时，嘱咐道:“年年，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今天见到了小顾噢。”
年年懵懂地点头。
晚餐时间。
听说了她们出去了一下午，林执看着抱着新鲜的芭比娃娃套装不撒手的年年，问向林昕:“下午去哪了？”
“……一中附近。”
“和朋友。”
“哪个朋友？”
“就有一个朋友。”
她心虚道，饭桌前的众人也意会到了些什么，更加寸步紧逼着问是和谁。
林昕正想编个理由，或者用眼神向江允求救把话题带过。
林执一眼看穿她的小算盘，“林昕你别说话。”
他把还在咬着波板糖的年年抱起来，“年年，这是谁给你买的？”
年年瞬间紧张了起来，“小姑姑的……朋友。”
她时刻记着林昕的话，不敢多说。
“嗯，”林执摸摸她的脑袋，换了个方式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也就是想试探林昕在她面前是怎么称呼对方的。
林昕长呼一口气，这个问题好像还可以，她都没对顾雨亲热地喊过什么“老公”，“宝贝”，这种遐想连篇的昵称。
不慌，不慌。
问题不大。
年年认真想了一下，糯糯地看着江允，“叫小gu，小gu……”
林昕是小姑姑，那个人又是小gu什么呢？
她大眼睛亮起，挖掘着她的小小词库内容:“是小姑父！”
林昕:“……”
倒也不必自动联想成这样。
千算万算，没想到会被这样捅出来。
气氛濒临死寂。
林庭皱眉:“年年都知道是小姑父了，昕昕你自己交待吧。”
林昕心如死灰:“是顾雨呀，年年，人家是小顾，哪里是小姑父！”
年年拿着波板糖挡住脸:“我以为都一样嘛！”
“算了，”齐霜也大抵知道林昕兜兜转转，又和顾家的小儿子在一起了，几年过去了，当初的事情的消退了些，她拍拍林昕的手:“明天让他来家里吃饭吧。”
…
…
年年洗完澡后，陪着崽崽玩了一会，想到晚饭时做错的事，江允让她去哄一哄小姑姑，她便抱着公仔，咚咚咚地跑到林昕的房间。
“小姑姑，我今晚想和你睡。”
林昕还窝在被子里和顾雨打电话，忐忑地交待了几句后，顾雨短暂的沉默后，应了好，她才拉下被子，佯装生气道:“不跟你睡，你这个小间谍。”
年年爬到她床上，隔着被子把公仔塞给她:“你不要生气啦小姑姑，年年爱你，对不起。”
“年年以后不敢了。”
“么么。”
林昕很没底线地软化，把她抱住盖好被子，小声道:“你知道小姑父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年年道:“妈妈告诉我了，以后你的男朋友，就是我的小姑父。”
“知道还说出来，你又怎么知道人家是我男朋友？”
年年偷偷捂住嘴道:“年年看到你们亲亲了，在看佩奇的时候，都亲亲了还不是吗？那人怎么这样，我要去告诉爸爸！”
“别别别，”林昕害怕极了，把她抱紧:“年年你不准再说了。”
年年拍拍她的肩:“我知道的，小姑姑，你放心吧。”
“……”
说实话，还真是难让人放心。
一大早，年年起床，抱着公仔迷迷糊糊地要去找江允，走到楼梯口时，忽然听到楼下有动静，清醒地揉揉眼，沿着楼梯慢慢走下去看热闹。
就看到顾雨站在院子里，身后有人抱着礼品到处忙碌着，这个点，也没看到林庭他们。
年年想到自己刚惹林昕生气，瞬间发现了一个讨好她的办法，悄声道:“小姑父！”
顾雨转过身来，认出了她，点头和她打招呼:“年年早上好。”
年年走过去，趁没人注意时，拉着他的裤腿往楼上房间走，领着顾雨到了林昕的房间，打开门，让他进来后，又高兴地扑到床上，钻进林昕的被子里，“小姑姑，快起来呀！”
林昕被她闹得头疼，“年年，小姑姑昨晚给你讲故事到那么晚，让我再……睡一会。”
“你看看嘛，”年年将她的眼罩摘下来。
顾雨在她身边坐着，微凉的手摸在她脸上，刺激着林昕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眼神茫然又有些凶的道:“年年！”
倏然顿住。
年年委屈道:“又不是我。”
顾雨:“是我。”
林昕反应过来后，匆匆起身:“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快下去，不要让我妈他们发现了。”
“没事，”顾雨把她拖鞋拿到脚边，握住她的脚踝给她穿上“他们现在应该只顾着和我爸聊天。”
她疑惑道:“叔叔也来了？”
“嗯，”他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微微一笑道:“来提亲。”
林昕站起身，还来不及喝口水，理清一下思绪，就被他抓住了手腕，人从后边揽住她的肩，清冷又暧昧地问道:“所以，你想嫁给我吗？”
“…想的。”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林昕的微博还在断断续续地更新。
—暑假和小顾一起去迪士尼了，不是都说这是情侣必去的吗？嘻嘻，打卡成功。
—呜呜呜我不想考级了，我好笨什么都不会。可怜我的小顾，还得多学一门专业带我，我要好好爱他。
—好开心，意料之中的惊喜。男朋友给我求婚了！！！
这条微博距离她发的第一条窃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他们一共在一起度过了整整五年。
在新一年的开始时，她终于实现了她高中时少女青涩又甜蜜微酸的梦想。
终于，终于。
可以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了。
—end—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昕昕和小顾的故事结束了。
小顾，小顾。
年年和崽崽的小姑父。
这个破梗我也是憋了很久。
本周留言发红包呀。
高考的朋友们加油。
下章就是医生们的爱情了！搓手。
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