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将她们一起掰直啊！
“你怎么解释，昨天你将方知知藏在教室门后面？”柳忆秋立刻追问。
“当时除了方知知，还有一个人啊！我只是答应她们不告发，然后看到你来了，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让她们藏着咯。哪知道会那么巧，刚好有人打电话。”许墨回答。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柳忆秋翻了个白眼。
“不想跟你说，这个原因可以吗？”许墨笑了。
“你……简直气死我了！”柳忆秋勃然大怒，真的很想揪住许墨，狠狠咬一口。
晏歆叹了口气，很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不要吵了，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善后吧！刚方知知同学这么一下，肯定有人看到了。这不，电话就打来了！”
她指着响起的手机，然后接了：“嗯，已经没事了，人救下来，正在安抚情绪。原因正在询问，稍后我会通知您。是，是，您放心，我一定处理好……”
不用说，这打过来的，肯定是正校长。
“你们觉得，该怎么善后？”晏歆这样问道，拿眼睛看许墨。
柳忆秋抢先说道：“这事影响太大了，必须得马上通知方知知的家长，让她家长接回去，请心理医生疏导。等情绪彻底稳定了再来上学，不然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我觉得完全不需要通知家长，甚至不用将这事传开。回头我再好好劝劝她，这就可以了。”许墨淡然道，“至于那些看到的人问起原因，就一口咬死说方知知学习压力太大，不要说什么早恋。”
“这怎么行？这么大的事情，不通知家长，简直就是渎职！这如果往后再出事，谁能担当起这个责任？简直乱弹琴！”柳忆秋言辞激烈的反对。
“唉，你这样做，到最后，只会让方知知退学，然后整个鹭歌中学都会成为她记忆中的一道阴影，一生都挥之不去。你就忍心让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因为承受不了世人另类的目光，所以就一直消极下去？”
“总之，其它都可以商量，唯独通知家长这一点，必须做到。”
“那也行，我等下亲自送她回家，顺便跟她母亲说一下。”许墨皱了皱眉，说道，“争取让她母亲同意不退学！”
“她爸呢？”柳忆秋下意识说道。
“不知道，或许已经死了？”许墨耸了耸肩。
“……”柳忆秋愕然看向方知知。
方知知也猛地抬头，两眼通红，抿着嘴瞪许墨，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想到刚才他那么可怕的样子，就又心里一缩，不敢开口。
晏歆和柳忆秋的电话不断被轰炸，都是来问情况的。
她们要替这事儿“擦屁股”，接下来几个小时都肯定会很忙，只得先一步离开。
柳忆秋本来还不放心，怕许墨一大老爷们不会安慰人，却被晏歆给牵着带走。
晏歆嘴里虽形容许墨是“黑化”，但也不过只是借用一下这种说法，而不是说许墨真的变成凶残嗜杀的神经病。
她还是充分信任许墨，知道他不会再发疯乱来的。
天台上，只剩许墨三人，气氛一时沉默。
然后许墨朝两个女孩走过去，吓得她俩瑟瑟发抖，好像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羔羊。
“你，你别过来啊！”
“恶魔！你不是我们的许老师，你是恶魔！”
“不就是百合么，多大点事儿啊！还要死要活的，也不嫌丢人。”反正已经在她们面前颠覆了形象，许墨索性放开来，蹲在她们面前，笑眯眯地说道，“我啊，当然不是恶魔了。有我这么眉清目秀的恶魔么？好了，就当一切都没发生吧。你们百合的事情，我也还是不会告诉别人。当然，我还是会继续监督你们的。未来一年，我会努力将你们掰直回来。啊，掰直一对百合，还真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啊！”
“还说不是恶魔，简直太可怕了！”
“呜呜呜，我忽然好想转学……”
方知知和陈妃儿对望间，都露出了怕怕的表情。
她们也其实已经明白，许墨刚才的行为，并非是要置方知知于死地，而是反其道而行，故意刺激方知知，使她不敢再萌生自杀的念头。
算起来，这也是为方知知好。
可是！
他就没想过，这样或许会把人直接吓死呢？
又或许一个没抓稳，就真的把人摔死了呢？
就不能换个温和点的方式吗？像晏校长那样，给一个大大的拥抱，再好生宽慰一下，怎么就不行了？
干嘛要这么吓唬人呢！
她们当然不知道许墨是有着绝对的把握，才敢这么做。
要是许墨没有远超常人的力气，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放肆！
能力越强，才越嚣张。能力一般般还敢这么模仿，那就是在作死，无异于一个蠢逼。
换个老师，绝对立刻通知家长，把人领回去，免得学生再出事，学校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可偏偏许墨就是这么无所顾忌，硬是带着方知知两个去教室。
一进去，就有人指着方知知说道：“看，方知知回来了！”
很明显，他们已经全部知道了这件事。
方知知顿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只想立刻逃离，不想承受同学们异样的目光。
许墨却跟门神一样挡在门口，不让她跑，并对班里人怒道：“一个个吵什么吵？想把课文背诵一百遍吗？全都给我坐好！”
“许老师，方知知她没事儿吧？”
“我们也是关心同学啊！”
“您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有胆大的学生连连发问，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先前方知知和人家秋老虎顶嘴，说什么“喜欢一个人没错”，这其中，好像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啊！
他们自然感到好奇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将别人的隐私挖掘出来，这就是你们的关心方式？”许墨笑了笑，说道，“要是觉得挖人伤口就是一种关心，这样的学生，我们八班并不欢迎。谁还想再问的，先跟我登记一下，办个转班的手续，然后我就跟他讲！还有没有要问的？”
“……”
顿时，全班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再举手再问。
方知知将小脑瓜子深埋，在陈妃儿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忽然间，她深刻感觉到了，整个班级，与自己，似乎不再是一体。
仿佛自己被隔绝在了他们的世界之外，格格不入，出现了一层莫名的隔阂。
她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灰白，颓然的情绪袭卷开来。
许墨也觉察到全班气氛的变化，眉头为之一拧。
目前这种状况，确实挺那啥的。
想来想去，方知知发生这种令全校震惊的事情，从今往后，必然会受人指指点点。
即使他们不知道她到底因何而想不开，但不管什么原因，都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将她视作另类。
这对内心敏感的方知知来说，无异于超大压力。
她能承受的住吗？一旦承受不住，必然导致长期的颓废压抑，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倒是其次，主要是人生观肯定会受到很大影响！
似乎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让方知知转学，去一个没有人知道这事的学校重新开始！
只是那样做真的有用吗？
“呵，我许墨难不成连这点困难都解决不了吗？我就不信了！”
感觉自己教师生涯中遇到一个很大挑战的许墨，陡然一拍桌子，眼睛里喷薄出一抹熊熊的战火。
偏偏不信邪，就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众口悠悠，强堵是堵不住的！唯有抓住源头，才能解决一切问题！”许墨目光灼灼地凝视方知知。
方知知本六神无主的发着呆，也都感觉到许墨灼热的眼神，不由得好生窘迫。
“只要将方知知的内心强化壮大，使她变成一个真正坚强的人，一个不在乎任何人目光的人，问题不就得到真正的解决吗？”
“一味逃避，就算逃到别的学校，一旦事情传过去，岂不是更大的打击？”
“就这么办了！”
许墨立刻定下了教师生涯的第二个目标——
强化方知知的心灵！
为什么是第二个？
因为第一个目标，是要将方知知和陈妃儿一起掰直啊！
整个上午，许墨都没有离开教室，哪怕是别的老师的课，也都像个听话的学生一样，望着黑板，搞得这些老师都有些不自在。
他们也没有多嘴去问方知知，只是在下课间，拉着许墨稍微聊了聊。
老师对成绩优秀的学生都是很关心的，他们当然也想知道方知知到底怎么回事。
许墨左右言他，就是不肯说实话。
期间，柳忆秋也抽空来找了他一次，开口就问方知知的早恋对象是谁。
许墨一句硬梆梆的无可奉告呛回去，没有丝毫给面子的意思。
柳忆秋恼火得很，就算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心里那股讨厌劲儿，也还是不减反增——
这个新来的老师，太猖狂了！
中午，本来是要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方知知主动找到许墨，瘪着嘴说道：“许老师，我受不了了，我可不可以现在就回家？我不想来学校了！”
“现在回家也可以，但不想来学校却不行。”许墨一脸认真地说道，“人生路上困难重重，你以为就今天这一种吗？任何困难都得正面解决，这样才能活得精彩！来来来，我有个很不错的计划想说给你听，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当许墨将自己的强化训练计划大致说了一遍后，方知知呆了许久，喃喃说道：“许老师，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