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满月酒
姬无天虽然被戚素素勒令不能一起去，但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
南星：我不是人吗？
最后，姬无天又安排了一个丫鬟，两个护卫，加上南星一共四个人陪戚素素同去。
这只是明面上的人，暗处的暗卫就不用多说了，随时都在暗中保护戚素素的安全。
满月酒的日子是在两日后的傍晚，这个时间在朝中当值的官员们也都放衙，正好可以过来喝杯酒水道个喜。
如今的戚家可不比当初戚伯翰还任职二品大员的时候了，虽说户部左侍郎也是正三品，在朝中地位不低，可戚伯翰是贬职才到这个位置的，上位的新户部尚书陈君西是皇上的人，只要对方不犯错，他就别想重新上位。
何况对方的年纪要比戚伯翰轻得多，说句不好听的，熬都能熬死他。
也因此，这一天来喝满月酒的人在朝中的地位，在京中的影响力，较之过往戚家办喜事时就直接降了一个档次。
也不排除是因为这场满月酒的主角不过是姨娘所出的庶子的缘故，不论戚伯翰是否重视，在别人眼里，庶子总是上不了台面，有身份的人都不会特意自降身价亲自过来，最多为了维持表面功夫，派个管家或是家里的小辈过来意思意思。
所有来客当中，除了作为亲家的谢家，身份最贵重的就是戚素素这个一品亲王妃了。
戚家人似乎对戚素素的到来非常重视，丫鬟紫珠前脚向戚家门房通报他们的身份，后脚戚伯翰这个一家之主就带着几个家人一起亲自迎了出来，难得的让戚素素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戚伯翰多要面子她还不知道吗，便是自身官职，在京中的地位有所变化，让他对自己的女儿拉低身价也是不可能的，今天这么一出，说背后没什么目的戚素素都不信。
只是，以戚伯翰为首，目前管着半个戚家的二房陈姨娘，三房纪姨娘，以及其女儿戚锦湘，撇开最后一个傻白甜外，其他三个脸上都挂着看上去很和气热情的笑容，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戚素素很想当面吐槽两句，顺便直接问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为了不丢人丢在外头，还是配合地进了戚家。
戚素素一行来得不早不晚，其他的客人们已经来了大半，余下的可能是衙门有事，或者不确定会不会来的。
众多客人们见煜王妃来了，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诧异，随后很快回过神来纷纷起身见礼。
戚素素对大部分人都觉得很眼生，主要是和戚家有些交情的，或者说是和她，和姬无天关系不错的人，和戚家这边的人脉基本没什么重合，少数她认得出来的，也就是谢家这次过来的谢家大夫人了。
谢家老爷子，她的外祖父是没来的，也不可能来，戚伯翰的四房小妾许姨娘还没那么大的脸面，倒是很少会在人前露脸，尤其是戚伯翰被贬职，二品诰命也同样跟着被夺走的戚徐氏这个老太太破天荒地在今天露了脸。
并且在看见戚素素后，仅仅只在最初表情绷了绷，很快就和蔼地冲她一笑，目光扫到她微隆的腹部，关切地问：“听说你又怀上了，身体可还好？王府里的下人们照顾时没什么疏忽吧？”
戚素素简直被关心得浑身发毛，直觉今天戚家的人全都吃错了药，这还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因为对谢安月不满意，连带看原主不顺眼，默许其他人磋磨她，自己也经常责骂的刻薄老太太吗？她别不是也被穿了吧？
其实戚素素多少能猜得出老太太可能也是因为太高兴又抱上了一个孙子，人逢喜事精神爽才愿意露脸，但对她的诡异态度，还是让她提高了警惕。
戚素素一路被迎着坐到了主人家的桌上，同桌的有老太太，戚伯翰，以及方才没出来迎接的谢安如，戚锦荣，戚锦业，以及作为今天主角的许姨娘和其怀中的孩子，谢家大夫人等。
这些人，基本没有和戚素素关系融洽的，但今天却仿佛很有默契的没给她脸色看，或是说不好听的话，酒席很顺利地开席。
戚素素对南星一比手势，将提前准备好的一块分量不轻的银锁送给了她刚满月的便宜弟弟，顺口问了一句：“这孩子叫什么？”
许姨娘先谢过她的礼物，温声说：“老爷给赐名，叫锦耀。”
戚素素一挑眉，光宗耀祖的耀？由此看得出，戚伯翰对这个孩子的确抱有很大期待。
可是，一个才刚满月的孩子，要长成需要至少十几年的功夫。
十几年啊，期间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呢，到那时候，戚伯翰都差不多到退休的年纪了吧。
席间，大部分人的心思都没放在吃饭上，光顾着推杯问盏，或是和其他能对自家有帮助的人脉推杯问盏，在其中，唯一一个吃得特别专心的戚素素就显得格外醒目，许多人都无声地向她行注目礼，眼神有些怪异。
只是这些人到底顾虑着戚素素的身份，没人敢就这一点说什么闲话。
戚素素能没发现那些怪异的视线吗？可她在乎吗？
她就想不明白了，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请人吃席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吃，吃得太多了，还反被人觉得丢人，上不了台面，难道你们请人来不是为了请吃喝的吗？
是，多数人到这种场合都更注重结交人脉，可这也不妨碍来的人填饱肚子吧？肚子都吃不饱，难道不算是主人家的招待不周？
反正戚素素是吃得既理直气壮又心安理得，她可是孕妇，孕妇最大，谁都不能阻止她喂饱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同席的戚家人原本有意想和她说话拉拉关系，结果一看她眼里只有饭菜，到嘴边的话顿时又吞了回去，想着他们惦记着的事，只能压下不满等着戚素素吃完。
戚素素这一吃就吃了小半个时辰，吃进去的东西是平常人的至少两倍。
起初戚家人心里还挺看不上眼，到后来看她的食量，都惊呆了。
这是在煜王府饿着她了还是怎么着？怎么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就算是孕妇适量增加，她才怀上三四个月，也不至于如此夸张吧？
戚素素从紫珠手里接过手帕擦了擦嘴，对一直看着自己吃饭的戚家人道：“本王妃已经吃好，这就准备回王府了。”所以，如果有什么话想说，就趁早说。
戚家一干人等等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等她吃完说正事，哪里能让她走，戚徐氏最先说道：“等等！我们有事和你商量。”
戚素素矜持地一抬下巴，“说吧。”
南星看似冷静，实则看戚家人的眼神却暗藏警惕，就怕戚家的人又提什么刁难人或者惹主子不高兴的话题。
戚徐氏皱了皱眉，不经意地看了看其他桌的宾客，道：“是自家的一些私事，不方便在这里说，不如我们到后头的花园里坐坐？”
戚素素无不可地点头，来都来了，总得知道戚家到底想干什么。
一行人移步到戚家的花园，戚家的下人提前准备好了消食的茶水和山楂糕之类的点心。
戚素素一边喝茶一边想，这里头就她一个吃饱了，其他人喝消食茶，不怕越喝越饿吗。
一起到花园来的只有戚家的女眷们，谢家大夫人并没有跟过来，由此可见，戚家要说的事和谢家，和谢安如的关系应该不大。
戚伯翰也没来，前院总得留个能主事的主人家继续招待其他客人。
戚徐氏可能是等急了，又或者知道戚素素多半没什么心思听她们说废话，直入主题道：“你可知道太子就要选妃了？”
戚素素神色一顿，眼中掠过一抹惊诧，“太子选妃？”这是胡说八道什么呢？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说，姬无天也没和她说过啊。
再说，如果她记得不错，太子今年不才十三岁吗？
之前谋反的时候，太子临危不乱，表现得确实不错，可这也改变不了他充其量算是小学毕业的年纪的事实啊！
不久前皇上选秀过一次，到了适婚年龄的女眷要么入了宫，要么就在选秀结束后趁机该定亲的定亲或者直接嫁人，如今京中怕是少有年龄刚好，背景也不低的贵女。
非要选的话，就只能把年纪再减小一点，和太子同龄甚至更小。
——那特么不是比小学毕业还不如吗！
三观都要碎裂了好吗！
她都不敢想象太子和他的小太子妃洞房的时候会是什么光景，过家家吗？
戚徐氏看她神色古怪，不知在想什么，但看起来似乎真的不知道这回事的样子，解释道：“消息还没有传开，我们也是听谢家说才知道这么回事，许是煜王觉得此事和煜王府没关系，便没特意和你提起吧。”
戚素素估计也是这么回事，但话又说回来，和他们煜王府没关系，难道和戚家就有关系了？
还别说，真有关系！
严格说，是戚家希望能攀扯上关系。
三房的纪姨娘拉住身边戚锦湘的手，急切地说：“你看，湘儿的年纪和太子刚好相仿，咱们戚家的门第也不算低，你又是一品亲王妃，论资格，肯定够了吧。”
戚素素这才明白她们的目的，脸上写满了无语，看纪姨娘的眼神更是仿佛在看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