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你想离开吗
“主子，王爷似乎并没有让那女子把孩子拿掉。”丫鬟忧心忡忡的同时还有些不敢置信。
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四王子会接受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娜依同样不相信，笃定地说：“王爷不可能接受得了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你确定王爷已经知道了她有了身子的事吗。”
丫鬟点头，“不会错的，别院里的丫鬟亲眼看见了王爷带着一个拎着药箱的郎中过去，还说王爷离开时似乎非常生气。”
娜依神色复杂。
那多半就是知道了。
尽管如此，却仍然没让那女人把孩子拿掉？是怕小产伤身？又或者是那女人放下身姿求了王爷？
不管是哪一种，王爷没有真的动手，就证明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重到了能够改变他的主意。
这样的人，就算她先一步给王爷生下了一个女儿，以后一旦被对方入了王子府，她当真能争得过对方吗？
在娜依陷入沉思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见门外的丫鬟惊慌地喊了一声：“见过王爷！”
娜依惊得豁然起身，王爷来了！？
她先是心头一喜，而后又想到自己这几天的作为，忽然慌张不安起来。
王爷平时很少会到她院子里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她主动在王爷面前刷存在感，到主院去侍寝，半夜再回后院休息，今日王爷突然过来，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容不得她多想，迦兰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
娜依忙整理了一下衣裙，调整心情对迦兰露出一如既往地温柔和顺的笑容，“王爷怎么来了。”
迦兰好似没听见一样径自走进来坐下，又示意娜依身边的丫鬟倒茶。
丫鬟看向自家主子，娜依忙对她摆手，让她出去，自己过去倒茶，送到迦兰手里，“王爷请。”
迦兰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眼眸中似含着一股凉意，看得娜依不由手抖，险些将茶杯打翻。
好在，关键时刻，迦兰伸出手接下了茶杯。
娜依正待松一口气，却听迦兰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娜依，本王一直以为，你是个懂分寸的，这几年来，你将王府管理得很不错，本王很满意。”
娜依心头一紧，呼吸下意识地放轻了几分。
“后面诸多侍妾夫人当中，你是最懂得本王心意的，从不会做让本王不悦的事，既然如此，那么本王希望，从今往后，你也能继续懂事下去，不要给本王将你处理掉的机会。”
迦兰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可话里挥之不去的警告之意却让娜依瞬间煞白了脸。
王子果然已经知道了！
娜依脑子里浮现出曾经犯忌的那些姬妾们惨淡的下场，心中慌了神，急道：“王爷，妾只是一时——”
“你不必多做解释。”迦兰打断了她，“你想什么，本王心中大致有数。”
娜依以为他这是不打算再给自己机会，吓得差点哭出来。
“你不用如此紧张。”迦兰温声道：“只要你不要做多余的事，陪着她说说话本王不会怪罪于你。”
娜依震惊地张了张嘴，“您的意思是……”真的不怪她？
迦兰道：“素素日后必定会入驻王子府，接管王府的内务，届时，本王希望你们能够和平相处，你是府里的老人，若是能辅助她顺利管理好王府，这次的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日后，你依然是府里最受宠的侧妃。”
娜依心里针扎一样地疼。
素素……是那女子的闺名吗。
府里最受宠的侧妃，听起来是很美妙，可这位‘素素’入府后地位又如何呢？
是不是多年来一直空着的四王子妃的位置终于要有人坐了？
她哪怕永远都是四王子府最受宠的侧妃，但终究越不过正王妃，是吗？
“娜依，你的回答呢。”
迦兰的生意再次在耳边响起，娜依连忙收敛了心底里的想法，垂眸道：“妾知道了，妾会与素素妹妹好生相处，不会有旁的心思的。”
迦兰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娜依，好似没察觉到她这句话中隐含的小心思，嗯了一声，“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自从那天戚素素和迦兰不欢而散后，戚素素一门心思专注养胎，并不多想迦兰是否被气得不想再见到自己了。
她巴不得迦兰把自己忘到脑后去，等哪天姬无天找来了，她就直接跟着姬无天回去，以后大家相忘于江湖，再也不见！
然而，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独自一人清闲的日子只持续了不过两日，到了第三天，迦兰就重新出现在了她面前，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厮竟然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泰然自若地找她说话，并且还叮嘱她要小心身体，除了保胎药，想吃什么都可以尽管开口。
戚素素：“？”你确定你不是精神分裂？前后反差会不会太大了点？
有那么一瞬，戚素素都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其他人假扮的。
即使是很快就意识到没有这种可能，她也没放松警惕，反而越发谨慎起来，就怕这是迦兰又一个计谋，想趁着她掉以轻心的时候给她迎头痛击。
但，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头。
本以为不会再出现的那个假丫鬟‘娜铃’，竟然又来了。
说来，她怀孕的消息还是被这个人点破的，迦兰一直让人暗中盯着她，肯定是听见了当时的对话才那么快带着郎中过来。
说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怨气是骗人的，这也导致戚素素完全没了之前那带着几分趣味和对方互相试探的兴致，反而直言不讳道：“你是迦兰的女人吧？侍妾？夫人？或是侧妃？”
娜铃有点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是王爷的侧妃。”
戚素素哦了一声，“就是你特意和我提的给迦兰生了一个女儿的那个吧。”
娜铃继续点头。
戚素素：“名字应该也不是叫娜铃？”
“我叫娜依。”
“所以，娜依侧妃，你不会真觉得迦兰没发现你来这里找我的事吧。”
“王爷确实已经知晓。”娜依并不隐瞒，“我今日还能来这里，正是王爷吩咐的。”
戚素素愕然，“什么意思？”
都被发现了还让她过来，不怕这个侧妃嫉恨她，暗中对她下毒手？
娜依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了她的想法，暗自苦笑。
这个名叫素素的女子看来还是不够了解王爷的心性。
她心中有诸多顾虑，娘家，铃儿，以及……失去王爷对他的喜爱和那几分信任，只要她不想失去这些，就绝不会做惹恼王爷的事。
想找人顶罪或是陷害给别人都是不可能的，只要有哪怕一分嫌疑，王爷都会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她内心几分自得，至少，就算这个女人日后可能会成为四王子妃，但比对王爷的了解，对方一定不如自己！
心里略有平衡的娜依再面对戚素素时语气都温和了一些，“王爷让我过来陪你说说话，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要好生相处，我会告诉你王爷都有哪些忌讳，你都要记牢，如此，日后才能更尽心地伺候好王爷。”
戚素素目瞪口呆地看着娜依，仿佛听不懂她在放什么屁。
怎么就成自己人了！还一起伺候王爷？
戚素素暗暗咋舌，原来曼陀罗的操作这么骚的吗？
后院的女人不勾心斗角，还要教着怎么一起更好的给自己的男人服务？
娜依还道：“我先给你说说我们四王子府的后院都有哪些比较受宠的姬妾吧。”
戚素素表情恍恍惚惚，听着娜依如数家珍地报出来六七八九个所谓的宠妾，眼睛都木了。
啊，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个来自大殷的人真的不是很懂你们曼陀罗的人。
不只是最初表现得那么深情的迦兰实际上女人多到数不过来，还是娜依主动给自己的男人拉皮条，都让她觉得三观快碎成渣了。
她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么迫切地想回大殷。
等娜依把各种注意事项都过一遍，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都记清了吗？”娜依的语气仿佛检查学生是否有好好听讲的先生。
戚素素：“……”一堆有的没的‘知识，’一句话都没认真听。
娜依叹了口气，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戚素素被她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娜依无奈道：“我也知道王爷确实比较挑剔，后院人也不少，一下子让你记这么多有些为难，不如这样吧，今天就先记一半。”
戚素素：生无可恋。
娜依拉住她的手好言相劝，“你不要觉得现在有王爷的宠爱就觉得这些事都可以不用放在心上，没有谁的宠爱是可以保证一辈子的，还需要我们自己多做努力，才能保证长长久久的荣宠。”
戚素素：“！”快别踏马再刺激她了！
她怕她一个不小心要被雷得胎儿不保了！
戚素素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不想娜依抓得格外用力，她抽了几次竟然都没抽出来。
“你放——”开字还没说出口，戚素素就猛地顿住，手指尖微微一颤，诧异地扭头看娜依。
娜依面不改色地对她笑着说：“那我就重新给你讲一遍吧。”
这回，戚素素却没有继续表现出强烈的抵触，看似妥协一般安静地听着，实则细细感受着娜依在自己掌心勾画的内容，等将那几个字认清楚后，再看对方的眼神中就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味道来。
——你想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