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戚家二房
有三日的时间，足够柴虎从煜王府记下他一个人情的欣喜中冷静下来，再次来别院做客时，态度显得从容不迫，面对姬无天和戚素素毫无架子的诚信道谢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谦逊和喜悦。
当姬无天言明他有什么需求可以放心提出时，也没虚伪地说什么回报都不需要，而是很坦诚地表明，希望煜王能给他行一些方便，让他能在采购海宁府的海药时不要被卡。
柴虎是商人，之所以想煜王府搭上关系，除了确实是想回报戚素素一二，本就是想着，如果有煜王府的门路，疏通海宁府的关系会容易许多，既然现在这关系已经建立了，没必要继续端着，该为自己争取些好处就争取。
只要他把握好尺度，不要太过得寸进尺，不但不会让人觉得挟恩图报，反而让人更加放心，不至于整日要担心他哪一天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对煜王这样的大人物而言，帮他这点小忙可能不过就是交代一句的事，既不费什么功夫，又能还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冰雾莲对柴虎而言并不是付出多大代价才得来的了不得的东西，哪怕煜王府是急用，他也不好仗着这一点就蹬鼻子上脸。
进退有度，才不至于让好事变成坏事，惹人厌烦。
事实也的确如此。
姬无天和戚素素本就对柴虎很感谢，对方拿出了这样的态度来，自然对他更加欣赏。
不过只是海宁府的一点门路，能差什么事儿？姬无天不但满口答应，还暗中准备在安阳府，长乐府都给柴虎大开方便之门，至于其他地方，给柴虎准备一块煜王府的牌子，只要不是故意想和他作对的，都不会为难柴虎，甚至还会尽可能给他行方便。
只要柴虎善用和煜王府的关系，将生意做大到在整个大殷遍地开花，成为第一大药材商人都不成问题。
一顿感谢宴可以说是宾主尽欢，双方都很满意。
儿子的问题得以解决，戚素素没了烦心事的同时，少不得想清算之前的账了。
迦俪公主先是害得姬小羊的蛊毒提前发作，又毁掉了冰雾莲，差点让他们以为失去了唯一的救命药材，这笔账要是不讨回来，戚素素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但偏偏眼下人早就跑回了曼陀罗去，她就算是想用各种手段折磨迦俪公主一通都没法子。
好在，姬无天很快告诉了她一个让她心里舒坦的消息。
“之前迦俪公主逃离后，我便知会了藏在曼陀罗的钉子，尽可能多找曼陀罗王室的麻烦，尤其是迦俪和迦罗二人，就算不能把他们杀掉，也要让他们焦头烂额，没心思再算计旁人。”
戚素素狐疑道：“能成吗？你说的钉子，在曼陀罗爬得很高？连王室都能算计得了？”
迦俪也好，迦罗也罢，曼陀罗这些王子公主，不但阴险卑鄙，心狠手黑，还一个赛一个的狡猾，跑得贼快，
姬无天道：“你有所不知，这几年曼陀罗王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也正因为如此，战争才能在五年后得以停歇，否则，即便是我大殷占尽优势，以曼陀罗的好战程度，不打到真的国力不济，无法供应足够的军饷，轻易不会歇战。”
戚素素心头一动，“你的意思是……”
姬无天勾唇：“曼陀罗王室内部并不稳定，正如他们擅长蛊毒，王室内部也如同养蛊一般互相明争暗斗不少，曼陀罗王康建之时，这种争斗或许还会有所收敛，一旦有了年老退位的迹象，众多王子公主们必定会为了那一把王位争得头破血流，这时候，即便是钉子站的位置不够高，要想稍加挑拨引起他们的内斗却并不会多困难。”
因为就算钉子不挑拨，曼陀罗的王室子弟之间也不见得有多少感情。
迦罗三王子之前在大殷本就属于办事不利，迦俪公主这次和敬王接触，最后却反而给敬王下蛊，撕破了脸皮，不好继续合作，两个人都栽了跟头，回去后少不得被其他人刁难，他们要做的不过就是些顺水推舟的事。
戚素素听明白了各种关键，不由幸灾乐祸地笑了，“那可敢情好，这些个心狠手辣的鳖犊子玩意儿，都死光了才痛快！”
如果死不成，正好等以后她召到机会了，亲自帮儿子出口气！
“那敬王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因为姬小羊的事，我们回来的匆忙，你不打算处理他了？”
“怎么会。”姬无天道：“我已经查到了敬王圈养私兵之地，手里攥了不少他的把柄，再加上这次处理掉雷家后，又从雷家翻找出了不少雷家当家的和敬王，还有曼陀罗往来的书信，等稍加整理过后，连同敬王和迦俪公主有来往的消息一并送去京城给皇兄，皇兄自然能够正大光明地把敬王给处理了。”
就算不能直接要了敬王一条命，剥夺封号和封地，贬为庶民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是为了防止敬王来个鱼死网破，他这边还是要提前做些布置，这个就不必她多操心了。
戚素素看他心中有数，也确实没打算管这些事，只是提起雷家，难免就想到了兰家和虞家，还有红莲的亲事。
“我之前就想着等红莲成亲的时候要给她添妆，前些日子一门心思顾着姬小羊的事，都没能多留心她的事，她和兰星辰成亲的日子应该已经定下来了吧？”
姬无天道：“定了，就在半月后的吉日。”
虞家和兰家因为种种缘故耽搁了这些年，好好的亲事差点毁了，好不容易一切麻烦都解决，都不想再往后拖，把该走的流程都走完，就定下了最近的宜嫁娶的好日子准备成就好事。
“这段时间雷家倒台，大部分产业都被兰家和虞家瓜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已经代表我们煜王府给红莲，给虞家添了不少家底了。”姬无天笑道。
戚素素摇头，“那怎么能算，我的添妆得另外出。正好姬小羊也没事了，咱们也不用急着回安阳府，可以在长乐府再待些日子，喝了红莲的喜酒再走。”
姬无天无不可地点头，“都听你的。”
戚素素让姬无天帮自己参谋一下送点什么添妆，二人说了会儿话，姬无天忽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戚素素疑惑地看他，“什么事？”
姬无天一只手随意地把玩着她的手指，意味深长道：“你知道长乐府的知府叫什么吗。”
戚素素一脸莫名其妙，“怎么可能知道，是说，我没事关心长乐府知府叫什么做什么，我又不认识对方。”
她最多也就能认出安阳府的一些官员，还是因为之前那场接风宴，至于其他人，除非是曾经找她看过病的人，不然鬼知道哪些当官的姓甚名谁。
姬无天低笑，“这话你就说错了，你还真认识他，而且算起来，也可以说是关系匪浅。”
戚素素瞪了瞪眼睛，“你别卖关子了，到底说的是谁。”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在长乐府这种以前从没来过，也不曾接手过来自这里的病人的地方还有能算得上是关系匪浅的人？
姬无天道：“长乐府知府姓戚，名伯林。”
戚素素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啊了一声，眨了眨眼睛道：“戚伯林，戚伯翰的弟弟，戚家二房？”
姬无天：“不错。”
戚素素当即露出吞了翔一样的难看表情，双手忽然掐上姬无天的脖子，表情扭曲，“你这是想让我晚上吃不下饭，故意恶心我呢吧！”
虽然戚家二房确实算得上是和她关系很近的亲戚，戚伯林还是她这幅身体的亲二叔，但就凭戚家和她的关系，说她和戚家关系匪浅？可饶了她吧！
戚家二房很早的时候就和戚伯翰的大房分家单过，戚伯林下放后更是许多年都不曾回京，她本人至今还不曾见过戚家二房的人，原主的记忆里，也只模糊地记得年幼的时候，戚伯林的女儿曾经和戚锦雅一起欺负过原主。
给她留下的印象就是，戚家不管哪一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容易现在基本和戚伯翰一家撇开了关系，要是再被二房的人纠缠上，她还不得烦死。
不过……
戚素素却是想到了另一个重点。
“如果戚伯林是长乐府的知府，也算是地头蛇了，雷家和敬王，还有曼陀罗的牵扯，他身为知府，当真完全不知情吗？不会是官商勾结，也和曼陀罗有点什么猫腻吧？”
“那倒没有。”姬无天表情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戏谑，“戚伯林此人却是比戚伯翰还要更加谨慎，他对雷家和敬王的来往应当是有些了解的，只是雷家打点得好，他又不愿意和藩王扯上关系，便明哲保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做不知。”
戚伯林很聪明，就算是收礼，也都是不太过分的，即便是哪一天东窗事发了，最多就是被贬职，不至于把自己一家子都搭进去，再加上有戚素素这个成为煜王妃的侄女在，不管关系是好是坏，在姬无天没有特意知会人找麻烦的情况下，上官同僚都愿意卖他个面子。
戚伯林在长乐府的日子过得可比戚伯翰在京城还要滋润得多。
戚素素听罢，嗤笑一声，懒得对此多做评价。
姬无天却在这时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我之所以和你提起戚伯林，是因为雷家少爷雷鹤鸣的夫人，是戚伯林一个颇为喜爱的妾室所生的女儿，而这个女儿，在这次雷家出事时，合离回了娘家。”
戚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