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人在做，天在看
克扣月钱，不给做新衣……戚素素怎么说都是嫡长女，谢安如还是她亲姨母，竟然还做如此上不了台面的事？
放出那些话出来，不会就是因为不愿意把克扣的银子掏出来吧？啧啧，这可着实是太极品了点。
戚素素将众人的神色变化一一收入眼底，徐徐道：“不瞒各位说，本王妃和娘家关系向来算不上多好，从不曾想过要沾娘家的光，相应的，也不希望娘家因为本王妃的身份便想着沾王爷的便宜，大家互不干涉，权当是寻常亲戚来往就是。”
这话说得可真够直接啊！众夫人们咋舌。
戚素素微微眯起眼眸，语气平淡中透着危险，“有些事，本王妃如今日子过得好了，倒也不愿多计较，可某些人恬不知耻，意图往本王妃身上泼脏水，那本王妃也不是泥捏的，会任人揉搓。”
夫人们听得精神一震，这是今天的重头戏要来了啊！
“含辛茹苦把本王妃养大？呵呵，亏她说得出口。”
靖安侯夫人顺势问道：“王妃此话怎讲？”
其他人纷纷做洗耳恭听状。
戚素素悠悠道：“想必各家都有庶出子女，说实话，当家主母对庶出子女和自己亲生子女待遇有差距是在所难免，单纯比嫡出待遇差些，却依旧拥有符合其出身家庭的优越，那便没什么好说的，可若是过得还不如一些府中得宠的下人……呵。”
“主母对庶出子女是如此，继母对原配子女就更加如此了。一个继母对其他孩子好与否，只看被养出来的孩子心性便一目了然。为什么自己所生的孩子能力出色，知礼数，其他孩子却不是？一个孩子在未接受任何教导之前本是一张白纸，会被教养成什么样端看后天培养。”
“各家各户恐怕都有被养废了的子女吧，这些人究竟是如何被养废的，大家心中都有数。”
众夫人们眸光微闪，彼此交换着眼神，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喝茶。
“本王妃不是针对在座哪一位，担心庶出子女日后威胁到嫡出，从一开始就杜绝这个可能性是人之常情，只要不是太过分，该给的待遇不缺，日后再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分出去自己独自拥有一个小家，如何发展便是他们自己的事，血缘亲情依旧可以将嫡庶连接在一起，互相帮衬，实乃互利互惠。”
不少夫人们赞同地点头，本以为王妃是故意讽刺她们而面色尴尬难堪的人也舒缓了神色。
“可一边养废，一边还非要说是为对方好，却不对自己的孩子如此，岂不正说明了一开始就清楚自己的做法不对，不愿意自己的子女受到影响的证明？”
谁都不是傻子，这又当又立的，没的惹人笑话。
“当然了，有些亲生母亲舍不得严厉地教育自己的孩子，慈母多败儿也是有道理的，这样教养之下成长起来的孩子成年之后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毁了自己，更连累了家人。”
几位夫人不自觉地就想起来前阵子闹得很大的江尚书家大公子被砍断了腿的事，当时牵涉到的人当中，除了戚家的庶出公子，不就有一个谢家嫡出孙子吗，一招惹事，可不是毁了一辈子吗。
当时她们就后怕不已，家里有纨绔子弟的都严令他们不得在外惹是生非，这回再被煜王妃提醒一次，更加坚定了回府后要继续对纨绔们严加看管的念头。
“说了这么多，本王妃想说的其实很简单，人在做，天在看，为什么本王妃过去一直被传性格阴郁不讨人喜欢；为什么显少出去抛头露面，参加茶会；为什么成亲第二天就被送往宁城五年未归；为什么五年中戚家从不曾派过人去关心帮衬……这种种答案，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戚家又做过什么？从小到大克扣本王妃，继母纵容女儿任意索取本王妃的生母留下的嫁妆；在本王妃回京后不久便意图让本王妃将戚锦雅也送到王府后院分走王爷的宠爱；戚锦雅把本王妃推下水以后让本王妃无条件原谅；戚锦荣闹出了事被打断了腿，让本王妃无偿治疗，倒搭价值数百两的药钱；戚锦雅意图谋害皇上，皇子之后不顾是否会连累了本王妃，让本王妃找王爷给一个罪妇求情！？”
她不说还好，这一幢幢一件件地列出来，众人才发现，戚家做过的事还真没一件不极品的！
难怪煜王妃不愿意帮衬娘家，真不是她冷血无情，实在是戚家太坑人了！
“戚家可以任意揉搓本王妃，本王妃却要无条件为戚家谋利？凭、什、么？本王妃是戚家的一条狗吗？”
“嘶——”众人倒吸了一口气，这话说得可狠了！
谁敢把堂堂一个一品亲王妃当狗啊？
煜王妃这是铁了心要和戚家彻底翻脸啊！
戚素素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本王妃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不是娘家的帮扶，而是自己凭能力，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本王妃今日便把话撂在这里！从今往后，戚家发生任何事，本王妃都不会出手相帮，基于戚家到底把本王妃养大，万一哪一天我父亲的其他儿子无法为他养老，本王妃可以给他养老送终，但其他的，本王妃一概不管，相应的，便是日后戚家重新恢复荣耀，本王妃也断不会惦记着沾光做依仗。”
“但她谢安如当初勾引自己的姐夫，气死我母亲，她的胞姐，她必须道歉，否则，这笔账，本王妃会和王爷一起，亲自找戚家和谢家清算！”
以为不道歉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谢安如不愿意把事情说出，她偏要闹得人尽皆知！
不是私下里大家心照不宣，是要满城风雨，连随便一个百姓都能获悉戚家，谢安如的丑事，且看她的脸面还挂不挂得住！
把想说的话说完，戚素素就没继续和她们闲话家常，只让她们吃好喝好，留下青黛和红莲她们招待便拍拍屁股回药房继续研究新的药方。
众夫人们此时都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也没多坐，不到半个时辰便纷纷告辞离去，同时还将她说的那些足够京城的百姓们议论上个把月的话都带走了。
可以预想得到，很快，还没平息下来的关于戚家的风言风语会再次随着这些新的话题而攀升到新的高度。
仅仅只是产业受影响，盈利少？指不定从明天开始，戚家的人，准确说是谢安如再出门就得小心有人偷偷给她扔臭鸡蛋，往她马车里吐吐沫了。
那天戚伯翰和谢安如过来的时候她就看谢安如脸色不太对，特意问了问姬无天知不知道戚家内部的情况，结果得到了一个算不上预料之外的答案。
就在戚家搬新家的当天，戚徐氏那个老太太就直接收了谢安如的管家权，均分给了其他几房姨娘来管理。
要不是老太太真的被戚锦雅的事给气狠了，身体不适，她估计就自己重新攥着管家权不放了。
至于其他几房之所以都能分一杯羹，二房陈姨娘到底有两个儿子，哪怕都是废物点心，也比其他姨娘们有优势；许姨娘如今肚子里揣着崽子，还有可能是儿子，备受老太太和戚伯翰的重视，得到一定权利同样无可厚非。
倒是三房的纪姨娘跟着沾光的原因有些特殊，还有点奇葩。
京城上流圈子里如今已经有不少人得知了戚锦雅怀上龙种的消息，只不过，卫贵妃是当真无法容忍这个差点害死自己儿子的人，消息传开时，孩子已经没了，不必担心戚家会意图揪着这一点想翻身。
但戚锦雅和皇上只有那么一夜就怀上了孩子这一点，却让不少人私下里忍不住嘀咕。
算上戚素素，戚家已经有两个都是一夜之间就有了皇族血脉，那么，会不会戚家仅剩的另一个女儿，戚锦湘也会如此？
戚家如今的地位是不如从前，但破船还有三千钉，又有戚素素这个煜王妃地位屹立不倒，戚家怎么着也不至于被彻底打落尘埃，还是有联姻的价值。
戚锦湘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傻白甜，不需要担心她和戚锦雅一样蛮横甚至是狠毒，这个时代的人又都很重视子嗣，这就导致，在戚家其他人都萎靡不振之时，唯独戚锦湘忽然成了香饽饽，不少人急着抱孙子的人家私下里和戚家接触。
这些人的背景按照戚伯翰以往的眼光，肯定是要低一些档次，但就目前戚家的局势，若是能和其中一家成为亲家，说不准能顺利渡过最艰难的阶段。
如此，纪姨娘身为生母，地位自然跟着水涨船高，分到了一部分管家权。
戚素素听说这么个因由后颇为无言以对。
她对戚家其他姨娘，还有戚锦湘倒是没什么意见，虽然之前戚锦湘在大长公主府的时候说话不过脑子险些坑了她一把，但她也不好和傻白甜斤斤计较。
在姨娘们白得好处的时候，唯独谢安如最贴心骄傲的大儿子已经被下放，女儿也凉了，日子格外惨淡，但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真正让她更加煎熬的，还是很快发酵开来的那些戚素素亲口道出的豪门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