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解毒……失败了？
更让傅老将军难以理解的是，戚伯翰还是煜王的岳父呢，真要说谁最有可能跟随，难道不是他自己吗？
现在倒好，不但不和煜王站在同一阵线，还在这节骨眼上给煜王扣屎盆子，跟着其他人在宫门前作乱，还一起指责煜王有谋逆之心，真把这事儿坐实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戚伯翰被傅老将军说得一时语塞，这时旁边的兵部左侍郎林鹤海道：“可是，皇上不上朝，奏折，政务又该如何？太子尚且年幼无法主持大局，难不成这些也要煜王来处理？恐怕于理不合吧。”
温老太傅绿了捋胡须，不紧不慢道：“皇上身体抱恙，太子自当在皇上身边侍疾，煜王殿下不会动奏折，寻常的政务，老夫和其他大人们一同商议而定，就如同往常一样即可，并无任何妨碍。”
靖安侯点头，“不错，最近本就没什么大事，身为臣子，合该尽力为皇上分忧，而不是皇上抱恙时还要滋扰生事，若是凡是都找皇上，还要满朝文武作甚？”
傅老将军还在旁边嘲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官不为民办事，不如回家种番薯，如果诸位觉得自己无法胜任自己的职务，便趁早卸任吧，你们不愿干，多得是能力出色又不会给皇上添麻烦的年经人愿意替你们。”
十几个堵在宫门口的大臣们被傅老将军嘲讽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有点羞耻心的认真思索之后也觉得他们太莽撞了，没有任何根据，只是通过一些可疑行动就贸贸然下了定论，一旦并无此事，皇上病愈，煜王安然无恙出宫……
到时候就轮到他们遭殃了！
煜王可不是好惹的！
不少一开始被人煽动来，实则并不打算闹出什么大乱子来的官员顿时开始后悔，怪罪的目光扫向站在前列的林鹤海和戚伯翰。
定远侯因为年纪较为年轻，和煜王关系好又是人尽皆知，这时候并不适合开口，只默默地看着几位老大人发挥。
与之相反，端亲王作为宗亲中辈分极高的一位，他来开口，却是比什么都管用。
“好了，闲话就莫要多少了，如此多的朝廷命官聚在宫门口像什么话！本来不过只是些小事，被你们小题大做，引来更多人胡乱猜忌，闹出乱子来，你们谁能负责？林侍郎？还是戚尚书？”端亲王用力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敲，“又或者，你们认为本王也被煜王给收买了？”
“不敢不敢，怎么会。”官员们连连摇头，戚伯翰和林鹤海更是表情僵硬，根本说不出一个‘是’来。
端老亲王可是先皇那一辈的，是皇上和煜王的皇叔，不但辈分高，在先皇在位之时就是出了名刻板，守规矩。
如果当真有谋逆之事发生，其他人或许有可能因为一些利益被说动，但老亲王已经封无可封，再往上还不如自己当皇帝，可他这把年纪，又完全没必要再折腾，怀疑一下都显得自己太蠢。
“好了，都散了吧！有这功夫去将这两日囤积的政务都处理了，莫要让皇上恢复过来后发现没了他主持大局，你们便都成了无能之辈。”
“等等。”姬无天开口阻拦，“其他不曾动手的大臣，为了避免朝政被耽搁，可以先不计较尔等的罪名，待皇上病愈复朝后再清算，但他们胆敢袭击禁卫，必须压入打牢，等候处置。”
姬无天的手指着吓尿了裤子的周继方，以及少数几个他特意留下活口的护卫。
傅老将军第一个赞同，“没错！杀了人还想全身而退？当我们眼睛都是瞎的吗！就算是朝廷命官，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先关到牢里去，等皇上好了以后，是去了官职还是另有其他处罚，自有定论。”
本来已经在吓晕的边缘徘徊的周继方一个激灵，眼神中浮现出惊慌。
他出头是为了飞黄腾达，可不是为了蹲大狱，不行！一旦入了牢里，以煜王方才的举动，他哪里能讨得着好处。
周继方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某个方向，张了张嘴，意图向那位求助。
姬无天眯着眼道：“林侍郎，周郎中似乎有话想对你说？二位的交情似乎很好？”
被周继方盯住的人，正是兵部左侍郎林鹤海。
当傅老将军，温太傅等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头上，林鹤海的表情难免僵了僵，冷冷地看了眼周继方，眼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彩，“谈不上什么交情，只是都在朝堂上为皇上效力，作为同僚，臣多少也能理解周大人护家心切的想法。”
周继方疯狂点头，是啊，他只是想护驾而已，又没有错，凭什么抓他，那些禁卫，那些禁卫也不是他杀的啊！
可紧接着就听林鹤海道：“不过到底是用错了法子，暂时收监听后皇上发落也是应该的。”
周继方还拼命点着的头瞬间顿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林鹤海，“林侍郎，明明是你——”
“周郎中！”林鹤海打断了他的话，面色阴沉道：“只要你安分地等待皇上处置，皇上看在你忠心可嘉的份上，或许会网开一面，可若是你执迷不悟，你要想一想你的家人。”
周继方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抿着唇不再说话，但整个人却显得颓丧又萎靡。
姬无天冷眼看着二人的互动，表情意味不明，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待周继方等人被随后从宫里赶过来的其他禁卫收押，其他人便灰溜溜地散了，心里还一阵骂骂咧咧，觉得跟着瞎起哄的自己真是蠢哭了！
什么好处没捞着不说，回头还可能被其他人参一本，再被皇上训斥，想想就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戚伯翰同样心情很糟糕。
说实话，他一开始并不想折腾，自己素来是谨慎惯了的，但被林鹤海找上门来，如此这般说了不少利害关系，也担心万一煜王府真胆大包天要谋反，他作为煜王的岳父，若是不表明态度，很有可能要被牵连。
反过来，同样因为自己是煜王岳父，万一煜王真成事了，哪怕他此时的举动没和他站在同一阵线，只要他女儿依旧是煜王妃，煜王又能对他如何？
可是，真发现白折腾了一场，事情还隐约有些闹大，到底还是觉得后悔跟着过来，离开的时候脸色黑得仿佛要滴出墨来。
傅老将军看着他的背影，还和靖安侯，温太傅等人嘀咕，“有这种不辨是非，还和自己女婿对着干的父亲，难怪煜王妃和戚家关系不好。”换了他摊上这样的家人都要觉得糟心。
靖安侯和温太傅不像老将军性子那么直，没做什么表示，只说：“这些怀疑有宫变的官员是暂时压下来了，但能压制的时间恐怕不多，还是要皇上尽快苏醒才可，毕竟，再过些日子，前来为中秋佳节送上节礼的各国使节就要到了，若是皇上届时依旧无法主持大局……”
傅老将军想到到时候曼陀罗国也会派人来，面色又是一沉，紧接着，眼底里划过一抹精光。
按照往年惯例，曼陀罗来的必定是个王子，实在不行，到时候皇上若是还没好，干脆将来自曼陀罗的使节直接给扣了！
姑且不论老将军这想法是否当得了真，有他们这几位再宫外帮忙周旋，镇压，京中权贵之家刚起得一点骚动好歹是先压了下去，这让姬无天省了不少力，将守护京城的任务交出去给邢峥全权负责，他则专心将宫里该查的都查清楚，顺便做一些准备即可。
不知不觉，距离皇上中毒已经过了五日，依旧昏迷着的姬无夜身体并未出现衰败迹象，但看着他一直沉眠不醒，皇后依旧很是难过。
“这次是真正的解药了吗？”短短五日便显得面容格外憔悴的皇后殷切地看向戚素素。
戚素素肯定地点头，“这两日我陆续研究了不少药，多少都有化解毒素的功效，却不能说是‘七日断魂’的解药，但现在这个，我有九成把握能让皇上醒过来。”
皇后看了看戚素素，又转向神色始终很镇定，让人见了忍不住也安心的姬无天，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尽快为皇上解毒吧。”
“好。”
将解药喂给皇上之后，殿内一群人，包括太医院的院使，都死死地盯着皇上的面容，等待他睁开眼睛。
一炷香，一盏茶，知道整整过去一刻钟，龙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动静。
满怀着希望的皇后和太子的脸色逐渐沉下来，皇后声音干涩，“难道是……失败了？”
戚素素走过去正要为皇上号脉确诊一下，忽听太子大声道：“动了！父皇的睫毛刚才动了！”
“当真！？”皇后激动地看过去，等了好一会儿未见有任何反应，但紧握着皇上的手却感觉到指尖仿佛稍微动了一下。
“！”皇后神色动容，忍不住喊道：“皇上！皇上能听见臣妾说话吗，皇上！”
太子也跟着喊，“皇上！您是不是醒了，您睁开眼睛看看儿臣啊！”
戚素素倒是非常冷静，在他们母子俩不断呼唤时，按住皇上另一手的脉门仔细为他查看脉象，直到终于号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才对同样等待她答案的姬无天勾唇笑了笑。
姬无天一看，唇角也跟着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