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沈芸菲的后续
姬无天睁开眼后就一直瞻前马后地伺候她，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哪里顾得上那些可有可无的外人怎么样了。
但戚素素急着听八卦，他只好找来了解情况的人，比如她身边那几个估计已经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在门口偷着乐
的丫鬟来给她描述，权当是解闷儿了。
和她预想的一样，一天的时间过去，昨晚发生在煜王府的笑话在京城很多地方都传开了。
平日里权贵人家最多的八卦无非就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又做了什么荒唐事，哪家的子弟仗势欺人之类，但这种贵女还没嫁人
就和别人有了丑事，还是在人家生辰宴的当天，还真不是经常有的八卦，而且这位贵女还是堂堂大长公主的女儿！
大长公主倒是想借自己的权势将事情压下来，但参加生辰宴的人那么多，她怎么可能堵住悠悠众口？
过去，沈芸菲在京城权贵圈内也算是出身，样貌，才华各方面拔尖的那一批，可丑事一出，什么好名声都毁了。
有知情人士言，昨晚大长公主一家人回公主府后，公主府就爆发了一阵争吵，争吵内容无非是大长公主训斥沈芸菲行事莽
撞，害人害己，为了公主府和她自己的名声，让她嫁给戚锦宗，而心系姬无天的沈芸菲自然不肯，哪怕以后都没机会入王府了
，也看不上戚锦宗。
可一夜过去的结果却是，天一亮，公主府的马车就驶向了戚家。
沈芸菲再怎么固执己见，还能改变得了大长公主的心意吗？更何况，她再不似从前那般身份贵重，拥有可以自由选择夫家
的立场和资格。
大长公主亲自出面找戚伯翰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戚锦宗八抬大轿把沈芸菲娶回去。
现在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沈芸菲的清白给了戚家长子戚锦宗，他不娶谁娶？
可问题来了，戚锦宗早几年前就娶了妻，怎么再娶沈芸菲？
以沈芸菲的出身，就算发生了昨晚的事，也断然不可能给戚锦宗为妾，大长公主的意思直截了当，且不容置疑，必须明媒
正娶！
已经有了妻子？那就休！下堂！
不愿意？昨晚碰不该碰的人时，他戚锦宗怎么不说不愿意！？
但是，大长公态度强硬，戚伯翰也不是个能任人欺负，无法反抗的人。
他好歹是朝廷二品大员，大长公主辈分再高，到底没有实权，更何况，昨晚的事本就是沈芸菲算计在先，戚锦宗根本还只
是被牵连，凭什么他们家却要退让到这个地步？
一旦一开始就被压一头，日后便是当真沈芸菲过了门，他们戚家在大长公主府的人面前都会抬不起头，日子过得不舒坦，
娶个儿媳妇回来后还得活受罪，不管是戚伯翰和谢安如都不乐意。
不出意外，第一次两家对峙并没有把事情谈拢，据说大长公主离开的时候脸都是青的。
当然，戚家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大长公主前脚刚走没多久，戚伯翰就入了宫，明摆着是准备去找皇上主持公道。
宫里的消息就不是那么容易传出来了，但据有关人士所言，戚伯翰回府的时候脸色还算正常，想来得到的结果不算太差。
“沈芸菲的事拖得时间越久，京中议论得就越热烈，大长公主肯定不会希望事情耽搁太长时间，节外生枝。”戚素素听完八
卦后对姬无天说道，“你真的不知道宫里什么情况吗？今天没入宫，让皇上帮咱们找大长公主府要补偿？”
姬无天道：“不急，就算我不入宫，皇兄也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亏不到我们。”
“那戚家？”
“戚家不太可能将长媳轻易休弃，戚锦宗的夫人娘家乃是翰林院清流，身份不如大长公主贵重，在都察院人脉不少，一旦戚
家当真做出不当之举，难免不会前脚刚把人休了，后脚就被弹劾。”
戚伯翰会特意入宫面圣，必定也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同意，坚持不休妻，表明自己的立场。
“原配休不得，沈芸菲又不可能为妾，这不是陷入了僵局？”戚素素挑眉，“总不可能一直这么拖着吧。”
姬无天却道：“不会，最迟两三日就会有结果。”
“大长公主能同意咱们的意思吗？”谢安如不太确定地询问在厅内来回走动的戚伯翰。
戚伯翰冷哼道：“不同意还能怎么样？沈芸菲清白已失，除了跟锦宗，根本没有其他路可走，大长公主明知沈家才是站在低
我们一头的位置还专横跋扈，真当我这个尚书是白当的不成！”
其实单从和大长公主府结亲这一点来看，谢安如是觉得对戚家没坏处，就是沈芸菲喜欢的是煜王，让锦宗娶回来一个心里
有其他男人的妻子，不是存心膈应人吗。
她那大儿媳妇性子是个温顺听话的，嫁过来后又给锦宗生了戚家的嫡长孙，她对儿媳妇还算满意，可沈芸菲就不一样了。
对方可是郡主，身份贵重，又有心机，真过了门，她这个当婆婆的可未必能拿捏得住，何况到时候他们家还得再出一笔丰
厚的聘礼，怎么想怎么亏得慌。
“哎，便是公主府同意了，杨氏和杨家那边也要安抚。”杨氏就是戚锦宗的妻子。
戚伯翰沉默了片刻，道：“杨氏那边让锦宗安抚，此事经过如何，她心中有数，戚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保证日后她所
生的长孙该有的都不会少，她应该不会有意见。至于杨家，我亲自走一趟就是。”
事实上，杨氏确实只有同意的份。
就算她不愿意和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还不是只为妾，而是和自己平起平坐，她又有什么反对的余地？
一方面是自己的丈夫对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又承诺戚家未来由他们的儿子继承，不会夺走理所应当的权利，另一方
面，她心里明白，自己的丈夫心气很高，而沈芸菲心里却只有煜王，必定不为丈夫所喜，自己的利益确实不会被动摇。
但理智上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情感上却依旧觉得很委屈，不甘心，甚至不由迁怒煜王头上。
如果昨晚沈芸菲成了事，该愁苦，痛恨的人就是煜王妃，而不是她！
可惜，杨氏私下里再如何怨恨憋屈，都不敢表现出来，反而还要尽可能显得大度，如此才能让公婆觉得对不住她，以此为
自己，为她年幼的儿子争取更多利益。
姬无天之前预料的没错，事情结果的确很快就出来了。
戚伯翰入宫面圣希望皇上为戚家主持公道，并且表明了自己的底线后，又过了一天，在大长公主准备再给戚家施压时，皇
上便派了人去大长公主府。
大长公主是皇上的长辈，他不好训斥，但沈芸菲是同辈，他训斥起来却一点都不客气。
搞砸了煜王的生辰宴席，还做出让皇室丢脸的不当之举，如此素行不良，足以将她的郡主头衔都给摘了！
只不过皇上看在沈芸菲已经很倒霉的份上才网开一面没真的这样做，但却特意提醒了大长公主一句，叫她行事不要太过火
。
真把戚家惹急了，彻底不愿意收下沈芸菲，她这个女儿可就只有去皇家寺庙为皇室祈福这一条路可走了。
是退一步接受戚家的决定，收起那咄咄逼人，高高在上的态度，还是直接把沈芸菲送到皇家寺庙，成为这几代皇室女眷中
第一个削发为尼的人，从此青灯相伴……
这个决定并不难下，不是吗？
大长公主也曾入过宫，找皇上谈话，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又试图找太后，但太后虽然经常瞎蹦跶，却不是真的完全没
有理智。
沈芸菲的心机同样惹她不喜，又有皇后先大长公主一步找到她转达了皇上的意思，最终，太后并没有为大长公主说话，因
为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沈芸菲和戚锦宗的亲事不出三日的功夫就定了下来。
戚家大房既不休妻，也不会合离，而是选择了民间商户人家常有的平妻制度。
所谓的平妻制度其实并不在大殷的律法制定范围内，从户籍上来说，平妻其实依旧是妾，只不过是当家的人给予了她们和
主母相等的地位和权利，却不受律法保护，一旦真出了什么问题闹到官府，平妻得不到任何保障。
也因此，这种情况只在民间富裕人家，商户之中出现，真正的官宦权贵都不会弄出这种和宠妾灭妻没什么分别，打当家主
母脸面的事来。
沈芸菲算是个例外，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皇上只能给她破个例，求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沈芸菲也算是开创了一个记录，第一个记录在册，算不上妾的，真正和正妻对等的平妻。
过门后，她的一应待遇都和大房正妻别无二致，和杨氏平起平坐，二女共侍一夫。
只是考虑到杨氏的立场，由皇后建议，二人之间依旧要有个先后顺序，杨氏在先，沈芸菲为后，即使她是郡主，但过门原
因惹人诟病，日后还需敬重着杨氏，不可仗势欺压。
只要杨氏不曾做对不起戚锦宗，对不起戚家的事，她戚家大儿媳的地位便不会动摇。
这一点也是考虑到民间的声音，怕有人觉得皇室以权压人，影响名声。
戚家和大长公主府都同意这个做法后，两家就很迅速的交换庚帖，开始走接亲的一应流程，双方都不想耽搁太长时间，所
以亲事准备得颇为匆忙。
明明距离中秋已经没剩多长时间，按照权贵人家接亲的惯例，定亲到成亲，中间拖个一年半载都很正常，但长公主府却在
中秋之前就将沈芸菲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