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挑拨
有句话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还有一句话是不做事的人没有能力,不遭人嫉妒是庸人!
既然顾家的状况如此复杂,顾瑶不想受旁人摆布,她不能再随波逐流,唯有证明自身能力,才有可能让顾老夫人和顾清安排她的婚事时,多几分慎重。
而不是陆铮随便给点好处,就把她送过去。
不知是不是陆铮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她觉得陆铮未必就会勉强自己。
有前世的阅历,她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
纵然陆铮不会,可顾家看到有利可图,会不会直接凑上去?
她对顾清和顾老夫人一直警惕着,比对顾四爷更多一分小心。
这也算是纨绔子弟不被重视的优势么?
顾四爷此时又狼狈又可怜,虽然被顾瑶交给下人搀扶着,可他衣衫又被血染红一片,呲牙咧嘴喊疼。
顾璐眼里闪过一抹愉悦,顾四爷多叫一声,多一分难看,她就会多一分喜悦。
“四姐先送父亲回去吧。”
“娘……娘正在作画,不好打扰她。”
顾璐淡淡说道:“不如先把他移到李姨娘屋去?李姨娘最是细心,母亲对她照料父亲很放心。”
连隔房的钱氏都过来了,顾四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却沉迷作画,任性的没有过来迎接顾四爷。
哪怕顾四爷带回蕙娘的消息先于一步传回来,汪氏纵是生气,也该给顾四爷一份脸面。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顾家上下,汪夫人正同顾四爷治气,懒得理会顾四爷嘛。
一段婚姻是否成功,需要夫妻两人共同维护。
汪夫人这是破罐子破摔了,横竖顾家再如何也不敢休了她,没准顾家休妻,对她反而是个解脱。
顾四爷气恼得很,“不用,爷谁都不用。”
“四爷,您当心。”
之风被发脾气的顾四爷狠狠推开,眼看着顾四爷跳跃一只腿跳了两步,没站稳,身体还隐隐发热,头重脚轻又栽了一个跟头。
顾璐扯了扯嘴角,居高临下望着坐在地上就顾四爷,“六妹妹一向最同他亲近,怎么不去搀父亲?这可是六妹妹表现的好机会啊。”
“不用四姐提醒,我自然会对父亲尽孝。”
顾瑶本就没打算看着顾四爷受苦受难,自家的熊孩子又被欺负了,她还憋了一股子火呢。
她们都各自有自己的理由去伤害或是看生父的笑话热闹,可她们有谁替没有长大的熊孩子顾四爷想过?
对一个熊孩子要求太多,要求太高,就没考虑过熊孩子的感受?
把顾四爷当做父亲看,指望着他,本身就是个笑话!
顾璐难道看不出顾清有多疼顾四爷?
她这么做就不怕顾清失望?
……顾瑶弯腰扶起顾四爷,脑子却是一刻不停的转动着,倘若她的推断没有错,顾璐另有机缘。
从她敢绑荣国公幼子以及一系列从陆铮口中听到的事上推断,顾璐又能提前同顾清商量大事,让顾清另眼相看。
顾璐是重生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那么她应该会知道以后发生的一些事,难道最后顾清为了什么原因放弃幼弟?
顾瑶心头一凛,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不会背叛只因为利益不够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怕是顾清很疼的幼弟,在好处或是危险面前,顾清肯定会做出抉择。
在现代她也处理过不少兄弟争财的案子,见惯了人性自私追利的一面。
“不用你,爷谁也不用!”
顾四爷那么要面子,怎会在顾瑶面前丢人,“去鹤轩,爷就住鹤轩了。”
之风向顾瑶尴尬笑了笑,指挥人抬起顾四爷,直奔鹤轩而去。
顾璐不咸不淡看了顾瑶一眼,声音不高不低,足以让顾四爷听到:
“以前六妹妹常同我说,父亲最是没用,每次你听父亲说蝈蝈蛐蛐什么都腻歪的不行。埋怨父亲影响你的名声,更怨恨他反对你的婚事……以前我只当六妹妹是小孩子,说得都是气话,今儿我发现我错了,父亲疼你还真没疼错呀。”
李氏眼里闪过一抹恼恨。
顾四爷撑着下颚,“停下。”
他回头看向顾瑶,显然方才顾璐的话,他都听到了。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瑶一个人身上,有怀疑,有嘲讽,唯一没有同情。
顾瑶在顾家的人缘并不怎样。
世人都恼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只有去过庄子上的仆从才会露出怀疑之色,但顾清轻车简从,带去的人不多,顾瑶想要扭转以往的名声,还需要时间。
而顾璐这番话对顾瑶是个不小的打击。
顾瑶不慌不忙,不急不躁说道:“父亲做得事,的确挺恼人的。”
李氏面色微变,幽幽的目光射向顾璐,而顾璐唇边噙着一抹得意,好似没有看出李氏的威胁。
纵然李氏是个聪明人,又如何?
她可不是讨好李氏的庶女五小姐。
腐烂透的顾家,她根本就没打算再待下去!
“即便现在我还是要说,父亲不如大伯父。”
顾瑶掷地有声,同顾四爷目光碰了一下,甜甜一笑:“以前我虽是最得父亲宠爱的一个,正经算起来同他相处时并不多,外面风言风语的,难免误会父亲。可是在庄子上,同父亲几日相处,我发现父亲身上亦有不少可取之处,以后父亲再继续同我说蝈蝈,我也不会再厌烦了,其实蝈蝈也挺有趣。”
顾四爷翘起嘴角,得意般点头。
“至于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本是最有资格决定我婚事的人……”
顾瑶无视顾璐有几分扭曲不信的脸色,转而感激看向顾四爷。
该给熊孩子面子就要给,演戏什么的,只要有一颗戏精的心,也不是太难。
顾四爷就要哄着,顺毛摸。
在听到顾璐的挑拨后,顾四爷没有马上动怒,斥责顾瑶,反而留下来,看向顾瑶的目光也没有任何怀疑厌恶之色。
顾瑶心头难免一热,“经历黄灿薄情,熬过生死重劫,我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远不如父亲看人的眼光精准!更后悔不该被一时的富贵迷了眼,不听父亲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