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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崑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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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唔……好疼啊……。』

『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

『爹……我……眼睛……好疼……。』

『吾等一族之血脉,可令你这眼好起来的……乖……听爹话儿……。』

「哈啊!……。」

记忆的片段中,那似是我爹的男子紧拥着我,他哽咽着,轻拍我的背试着安慰我,可我却因着左目的疼痛而泪流不止。

吾等一族血脉……竟是指甚么?为何可令我疼痛不已的眼好起来?我煞是感到不解,轻喘着气于床榻上坐起身,这儿……可不是我房里么?

「泉,你醒了?」江烟渚由房门外头走了进来,一见我意识清醒,她赶紧过来靠于床榻旁,拉起我的右手便替我把脉。

「烟渚……方才竟是发生了甚么事儿?为何我……会在这儿?」记得我是于白苍宇的房里头请他诊治,可突然地一阵剧烈疼痛,意识便那般沉了过去,怎的一醒来便于自个房里了?

「你进去之后,我一直都待于房门外头,可没多久,便听得里头传来你痛苦呻吟不断,我心觉不对欲要闯入,那门竟是给挡了起来,我在外头急的狂敲着门,忽地又听不着你声音,又过了会,姓白的才终于开了门,却是要我送你回房里歇息。」江烟渚满面愁容,其中还带着些怨忿情绪。

「啊,手……。」我轻挪了挪那拆下竹板子的左手,竟是已可自在的动弹,一点儿也无有疼痛感觉。

「让我瞧瞧。」江烟渚拉起我的手端详了会儿,满是吃惊的道:「你这手……当真好痊了。」

我自个也是又惊又喜,白苍宇的医法实在如奇术一般特异,不知做了甚么,竟使我这无法动弹的断肘恢復如初,我将当时的经过道予江烟渚,她听完,忽地想起甚么似的道:「泉,你背过我来。」

我虽是不解,仍应她话儿背过身去。

「把衣衫褪了。」

「…………蛤?」

我一阵冷汗直冒,认为她该是在打趣我,便转过头瞥了她一眼,不料她面上却是相当严肃正经,我迟疑了会儿,这才老实的缓缓褪下上身衣衫。

「怎了……?」感觉背部一处被她指尖轻触着,那位置和白苍宇所触及之处相同,她默默不语了这般许久,我胆颤心惊的问,她却是自个轻声呢喃了句:「剩一个……。」

甚么剩一个……?

「烟渚……?」我满是困惑,她沉默了许久才轻拍了拍我的背:「行了,穿上罢。」

「泉,以后……莫要和那傢伙独处。」我一边穿回了衣衫,只见她凝着张严肃面容道:「绝对。」

「烟渚,到底怎了,你……」

「叩叩——江烟渚!清泉姐!」话才道个一半,外头传来了聂雨的唤门声,这话题只得暂且打住。

「清泉姑娘,你现下感觉如何?」我们五人于厅堂围坐,任光担忧道,而聂风也跟着问:「听闻烟渚姑娘说你身子不适,我们很是担心。」

「现下感觉颇好,劳你们担忧了。」外头天色竟是已漆上墨黑,客栈外的竹林里头,风声呼啸,隐隐有些空谷幽鸣之感,我搔搔头道歉:「抱歉,是我害的又耽了天日程。」

「这不怪你,且我们又不赶路。」聂风微微笑安慰我,而聂雨跟着接话道:「身子没搞好,若遇上险难才真是拖累着我们,况你的手……咦?怎的就给拆了?」

见我左手竹板子拆了下来,聂雨惊讶的道,我抬起左手轻挥了挥,示意道:「似是已好痊,自然就拆了。」

「她身子体质特殊,復原力甚好,据说千万人中便有一人这般好运。」江烟渚见她们不可置信,半打趣的解释道:「以她这特殊体质,恐怕今日给打成了重伤,明日便又如那生龙活虎了。」

倘若真是这般,我先前恐怕也昏不得三日之久了……。

我满是无奈,心底仍对白苍宇那术法存有疑虑,可现下又不便明言,只得别开话题,将昨夜那地狼一事道予他们知晓。

「不该出现于此的东西出现了,换言之,便是那地方出了甚么事儿?」聂雨思忖了会儿分析道,而江烟渚点点头:「恐怕便是这般。」

「可那地狼又是由何处而来?」聂风点出重点,五人霎时又陷入一阵沉思。

据昨日白苍宇和烟渚所言,地狼所生长之地,位于地底阴暗之处,莫非,是这附近一带的某个墓穴里头跑出来的?

「崑崙山,各位可曾听闻?」白苍宇打破了沉默,冉冉来到这厅堂跟着坐于我们这桌,我见着他,心里头不禁一阵复杂,而江烟渚则是沉着张脸,轻抿着薄唇。

「崑崙山……相传掌管灾疫和刑罚的上古女神西王母,便是于此崑崙山瑶池居住。」我思索了会儿,而任光跟着补充道:「据山海经记载,西王母居瑶池,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

「顺带一提,其全称为上圣白玉龟台九灵太真无极圣母瑶池大圣西王金母无上清灵元君统御群仙大天尊。」聂风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完了这一长串,面上始终带着笑容,她这话没说个打结,我倒是先听个没懂的皱了皱眉。

「白公子,你所指的,该是那崑崙山魔鬼谷罢。」一直沉默不语的江烟渚突然发话,而白苍宇微微笑点头:「正是如此。」

「魔鬼谷?」眾人皆不禁对这词怔了怔,任光首先发出疑问,白苍宇便解释道:「任兄方才所言之山海经里头记载的,不过为神话故事,西王母宫殿一事也早已证实为民间传说,现下实际存于崑崙山的,便是魔鬼谷这地方。」

「你所言之意,那地狼便是出自崑崙山魔鬼谷?」我质疑道:「崑崙山距此处仍有段距离,真有这般可能?」

「确是如此,然并非无有可能。」白苍宇端起盏清酒,优雅的浅嚐一口,接着道:「虽是我自个假设,近来传言益州一带诸多妖怪肆虐,恐怕和那西方魔鬼谷有相当关联,许是魔鬼谷气场异变,致使里头妖怪各个出来为非作歹。」

「白公子,你且说说那魔鬼谷竟是个怎样的地方。」我在意的问,而白苍宇也十分耐心的解释道:「魔鬼谷,原名为太阳谷,可因着谷里气场异变,由阳转阴,聚积了许多妖怪于里头长年生长,每每进入该地便是无人可活着归来,据说在那幽谷的外头,躺了许多眼凸嘴张,模样很是惊悚的发紫尸身,于是便被后人传称魔鬼谷。」

听闻这话,我不禁直打哆嗦,那魔鬼谷当真是个鬼地方,可万一正如白苍宇假设,肆虐妖怪真是由魔鬼谷引起,势必得前往该地方一探究竟了。

「清泉姐,瞧你这副认真样,莫非是想至那魔鬼谷走一遭罢?」聂雨拆穿了我心思,眾人忽地一阵诧异,任光睁着眼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道:「清泉姑娘!你莫要衝动呀!那地方如此危险,要当真丢了性命可怎的好?!」

「泉,你若真欲至那儿瞧瞧,我便随你一同前往。」江烟渚敛容正经道,而聂风也跟着她道:「清泉姐,那魔鬼谷我也有些兴趣,我也会同你去的。」

「我自然不会放几个姑娘独去危险地方。」一阵莫名氛围之下,这几人顿时分出了二派立场,接二连三的道,我只得无奈的摇摇头,要他们打住:「这也仅是白公子所假设的,还尚不知是否属实,这事暂且就这般搁着,明日我们先至城里探些情报便是。」

过后于厅堂解散,我上午昏睡了许久,现下仍无有倦睏之意,便和江烟渚于客栈外头间谈起来。

「烟渚,你那故居之地,位于益州何处?不如明日去趟城里后便前往罢。」伴着眼前四方竹林,和那抬头便是一片茫茫的星海,我这般问道。

「那地方较为僻静,离城还稍有段距离。」江烟渚忆道:「我们也不赶这趟路,明日就先至城里下榻个一宿罢。」

实话道,我心底实在不愿江烟渚回到她那故居忆地,因着我深怕她与那心爱之人重逢,眼里便再容不得我,可我也不愿令她这般,留着过往的痛苦回忆,倘若她那心爱之人出现,便可使她重获幸福,我就算再怎的委曲求全也当真值得。

「要不你将那心爱之人的事儿说予我听罢,过去你都不曾提起过,可令你这般风华绝世的女子如此深爱,我倒真想瞧瞧那人长个甚么样子。」我一时起了好奇心,随口问道,不料她微之一怔,忽地笑了起来:「你可真想听呀?」

不知怎的,我被她这话惹的一阵尷尬,可好奇心驱使下,仍厚着脸皮点头。

「那人呀……霸气凛然的姿色十足魄力,可实是个温柔体贴之人,相当可靠,又总是宠着我……。」江烟渚抬起头,仰望着那片星海,带着丝愁苦的微笑,浅浅道:「即便这么多年过去,我仍深深爱着……。」

话听到这儿,我已是相当的后悔,因着此时此刻,我的心是如何刺疼,彷若遭千刀万剐的块豆腐般,早已碎裂的不得成形,可我仍故作泰然,咬牙撑着听完。

「泉,你且说我这分思慕之情,可能否传达的到?」她那幽深双眸,映照着我迟疑的面容,我见了,心头忽地一沉,铁下了心便向她微微笑,道:「自然。」

早晨,一行人赶路来到了益州城里,我们先寻了个馆子用膳,顺而打听些情报。

「掌柜,近日这城里外,可有甚么不安定之事?」我向于柜檯前正发间的掌柜问问,那大叔反正也无聊,索性便与我谈起:「近来这城内倒是安平,可外头呀,哪里还来甚么安不安定。」

他左顾右盼了四周,才压低嗓音道:「前些日子总有人于外头目击妖怪出没,城里人现下可吓的不敢出城呢,姑娘若要打听这事,可别说个太明,现下这城里人们各个敏感的发神经似。」

「多谢掌柜提醒。」这地方果真有妖怪出没,可却是不知是否和崑崙山魔鬼谷有所关联,既然无法说个明白,我这下也不晓得该是去何处探询。

出了馆子,我们便于城里绕了绕,这城规模不小,人倒是不算多,有些个地方还挺是空旷的,我们于这空地之处讨论起来。

「看来这情报是不易取得了,现下如何打算?」我向眾人问道,聂雨先回答了我:「既然如此作何还这般顾忌,捉个人来问问便是。」

我心道这般惊动百姓不妥,可却是没来得及阻止聂雨,只见她已拦了个路过男子来问话:「敢问这城外妖怪一事,公子有何知晓?」

那浑身散发股阴阳怪气的青年男子,只低着头沉默不语,聂雨不耐烦的便要抓起他的手追问。

「呀!」可剎那之间,那男子却是将聂雨给反身制伏了住,手里捏着三根长针便架于她脖颈旁,我们各个看傻了眼,只有江烟渚和白苍宇即时出手,一个将聂雨扯了回来,一个将那男子给擒伏了住。

「阿雨!你无事罢?」聂风赶紧将受惊吓的聂雨拥入怀里,而聂雨只是轻声道了几句无事,恐怕仍有些心有馀悸。

「作、作甚么吓人呀!」任光急的喊出声来,指着那男子道,我也隐隐觉察这事有蹊蹺,便要白苍宇将他松手,走向他面前问道:「公子定是晓得甚么罢?城外妖怪一事,可否向我们细说?」

那男子咬牙切齿,沉着张脸道:「你们有何意图?」

「近来听闻这附近一带诸多妖怪肆虐,我们想帮些忙便于此打听。」我照实向他说明,可他仍是不满的道:「这并非你们凡人可插手之事。」

他这话道完,转身便欲离开,却是被江烟渚又抓了住:「你倒是说说自己有何来歷?」

「无可奉告。」那男子运起莫名武功,忽地一瞬,便脱离了江烟渚的制伏,白苍宇见状眉头轻蹙,跟着迅疾身手,又将那男子给擒伏了住,只听得他轻笑着道了句:「遇上个同路的,这可真巧。」

「你……!你竟是何人?」见自个身法对白苍宇使不来,那男子突然慌张起来,吃惊问道,而白苍宇只是微微笑,道:「区区一介螻蚁浮云,不足言及。」

忽地几根长针由上方飞来,白苍宇即时跳开闪了过,同时也让那男子得以趁势挣脱,我抬起头微瞇着眼,有个人影逆着光佇于楼台上方,恐怕是和他一伙的人,那人接着轻跃下来,竟是个长发飘逸的贤淑女子,她从容走至男子身边,跟着便是搧下一计耳光,令我们一行人都看傻了眼。

「阿泰!谁准你这般胡闹?还不与人家赔个不是!」那女子生的副气质贤淑模样,不料这脾气竟是如此火爆,真可谓人不可貌相……,她捏着男子的耳朵走向我们:「我家兄长对诸位不敬,失礼了。」

「不,我们才是有过在先,还请姑娘见谅。」那阴阳怪气的青年男子竟是她兄长,可实际地位好似相反了过来……。

「我是景鸿轩,这傢伙是我亲兄长,名唤景泰轩。」景鸿轩这般热切的态度,似是个容易相处之人,我们和他俩重新认识一番,她便邀我们至茶楼里聊聊。

「原是如此……你们欲想查明这附近妖怪和魔鬼谷之间有何关联。」和他们解释了我们目的,景鸿轩思忖了会儿,忽然想起甚么似的道:「我们景家也称得上个小有名气的除妖世家,这回也是受人委託而来,至于你们提及魔鬼谷之事我确是也曾听闻,且日前卦算结果,那西方崑崙山一带的是有异变气场,恐怕真是如此。」

看来白苍宇的假设确是多了几分可能,再来便是要我们亲个去那魔鬼谷瞧瞧。

「景姑娘,你可打算何时前往?」我问道,而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妖怪这东西,多留一刻便多增一分祸害,不得多作拖延,我和阿泰稍作些准备,今日傍晚便会啟程前赴。」

「我们一行人也有此打算,可否随行?」我端起茶盏敬邀一杯,景鸿轩也豪爽笑道:「哦?瞧你们身手不差,该是无妨,那便多多指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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