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木左珩瞧着这一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恨不得将手里的陶瓷杯捏碎,想哭!
就说姐姐怎么现在提起了夏侯召,语气里带了些不寻常的意味,都没有以前的防备了,合着夏侯召这大尾巴狼骗了单纯又善良姐姐的心!
他就离开没多久!怎么能这样!他真的……好生气!
夏侯召暗暗注意着木左珩的动向,见他愤恨却无可奈何的表情,心里暗暗舒坦,也不再逗他,转身拎了他的领子,与木宛童道
“我带他出去走走,说说话,不要担心!”
“马上晚膳了……”木宛童轻轻的劝了一句。
夏侯召特意说的不用担心,她听了之后反倒更加担心。
木左珩倔强的梗着脖子,试图从夏侯召手里将自己的衣领解救,却发现是徒劳,便看着木宛童道
“姐姐!不用担心,我和他谈谈!他又不能吃了我!”
木宛又给两个人多带了件衣裳才肯放他们出去。
木左珩挣脱了夏侯召的手,整了整衣领,愤怒的看着他“你是怎么把我姐姐骗到手的??”
夏侯召微微沉吟,怎么骗的?他可是大费周章 ,此事说来话长……
“那你觉得是怎么骗到的?”他反问木左珩。
木左珩敌意的上下打量他,心里暗暗想着,夏侯召除却他这一张脸,也就没旁的地方能吸引人了,难道就是因为脸好看?可姐姐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啊!
“你是不是给我姐姐下蛊了?”木左珩脑中灵光乍现。
夏侯召摇头,木左珩就算是在外历练了那么久,还是单纯天真的可爱。
“因为我对你姐姐好,还能保护她,那她为什么不喜欢我?”而且我喜欢她!
夏侯召羞于启齿最后一句,将它默默咽回了肚子里。
木左珩陷入沉默,许久的沉默,沉默的就连夏侯召都觉得木左珩不对劲儿。
良久,他才听见木左珩声音低低的在喃喃
“是啊,你能保护她,我却不能,我这个弟弟很没用。你权势滔天,有你在没人能欺负姐姐,而我就不行了,除了给她添麻烦,什么都不会!我甚至还想要从你手中把她夺走,可是夺走之后我又拿什么去保护她?”
从古至今,但凡一女子生的过分貌美,便是一种罪过了,她会被人称为红颜祸水,除非有个足够万人之上的人将她占为己有,隔阂旁人觊觎的目光。
木左珩神色复杂的打量夏侯召,与那些大腹便便的皇帝亲王比起来,夏侯召过分的英俊,是个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只是因为自己没用能力,所以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占有姐姐,不能让她按照自己的心意快快乐乐的活着。
夏侯召见木左珩自怨自艾,狠狠揪了木左珩的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为了假装自己是一个高冷的大大,所以不去回复评论,现在评论区没有了,我可以和你们对着骚了,反正别人也看不见,哼哼~
(我自己硬着头皮写的句子,你们不仅给我高亮,还缓缓打出三个问号,我好鸡儿尴尬啊啊啊啊啊啊! ! !)还好别人看不见,小声bb,丢人就我们两个知道!
感谢小天使29594186 地雷一个,啾啾~
第四十六章
“这么久了, 还是没出息!”
夏侯召的讥讽刺在木左珩心上, 他挣脱了夏侯召的束缚, 偏过头去。
“如今天下混乱, 文人难以出头, 如你说的,我要多少年才能功成名就?我要多少年才能保护她?”木左珩有些脆弱,险些要放弃。
“我没有用, 姐姐这个人,素来是极温软好说话的, 本该好好的娇养在闺中,可生活和现实将她逼入绝境,现在却要挡在我身前!”
夏侯召看着木左珩, 这孩子与木宛童除了脸,也是有几分相似的,性子一样的执拗,一样的重感情。
他难得对着木左珩温柔了一些,居高临下揉了揉木左珩的脑袋“那你可愿意去军中?”
木左珩一愣, 惊愕的看着他,不知他心里有打的什么算盘。
“你说的, 如今世道不太平, 文人出头太慢,不如武将在战场上积攒的功勋多,所以你考不考虑弃文从武?”夏侯召被木左珩的目光看的微微有些不自在,好像他是个什么坏人一般。
世家公子哥儿自幼都是习武的, 就算是为了强身健体只学了个花架子,也多多少少有些功夫底子。
木左珩张了张嘴,夏侯召的意思是让自己归入他麾下?姐姐必定不会同意的,她一直觉得战场上刀剑无言,怕自己有什么闪失。
但想要快速升官加爵,的确只有这一个选项,更何况自己是罪臣之后,除非有盖世功勋,才能破格提拔,而打仗就是一个机会。
木左珩自小接受木咸忠君爱国思想的灌输,即便成帝对广平王府抄家灭门,木左珩也只是愤恨奸臣当道,当今圣上是被迷惑的,万万没有要向成帝报仇的意思。
就单论这一点,木宛童比木左珩要开放许多,她想的是,既然成帝昏庸无能,妒害忠良,不如推翻了这个昏庸的皇帝,换个人来做。
“我……”木左珩神色游弋,充满了难以抉择。
夏侯召不急,等木左珩回复。
许久过后,木左珩方才看着他慎重的点头,这是自己唯一最快的出路了。
“那可以不告诉姐姐吗?”木左珩继而又忐忑万分,若是木宛童晓得了,定然会挂心担忧。
“好。”夏侯召想也不想的答应了,若是木宛童知道他怂恿木左珩去参军,恐怕会生气,他怕极了木宛童生气,却又想要木左珩快速成长起来。
就算有一天,他出了什么意外,或是不能在木宛童身边,也有木左珩能保护她。
木左珩在平城郡王府住了几日,夏侯召将正院腾出一间屋子专门给木左珩 。
“啧!这也太丑了吧!”木左挑着眉,依靠在窗前,满脸欠揍的嫌弃,摇头看着夏侯召摊在桌子上的笔墨。
木左珩想着,自己六岁那年,就已经写不出这样丑陋的字了。
夏侯召砰地一声将窗关上,脸色青黑,慌乱的将桌上的纸笔收拾起来。
近日天气回暖 ,他又是个不怕冷的,所以开窗透气,没想到木左珩这个小兔崽子偷看了他写的字。偏偏这还是木宛童的弟弟,不能打不能骂的!
近日木宛童要教他写字,虽然她早已经见过他那狗爬一样的字,但夏侯召好歹是个男人,还是要脸的,所以私下里练一练,不至于到时候太过难看,但似乎没什么作用。
木左珩被坚硬的窗棱碰了鼻子,生疼!皱着脸揉了揉自己挺俏的鼻头,绕过窗子进了夏侯召的书房。
木左珩走得一步三摇,骄傲的像是只小公鸡“你若是想要学写字,我可以教你哦!”
木左珩的肘腕压在书案上的宣纸上,得意洋洋的看着夏侯召,自己难得找到一个地方能胜过夏侯召了,可不得扬眉吐气,好好嘲笑他一番?
夏侯召不动声色的将宣纸一把抽出,使木左珩一个踉跄“不用你教,有你姐姐呢!”
木左珩有些气急败坏,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姐姐写字的确是比自己好多了,但姐姐很少指点自己写字,现在却要教夏侯召,真真让人生气!
木左珩发现,自打这一趟回来,生气的次数比以往多得多,都怪夏侯召,他霸占了姐姐!
“行!你有我姐姐教你!就我什么都没有!行了吧!”木左珩置气的转身,欲要往外走,本来还想和夏侯召炫耀呢!结果被夏侯召气着了。
夏侯召用手里的毛笔控制了力道,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正正好好砸中了木左珩的后脑勺。
“回来!”夏侯召看着木左珩气鼓鼓的模样,语气里带了几分轻快。
“干嘛?”木左珩回头瞪着夏侯召,那张与木宛童有几分相似的脸格外鲜活生动,这才是年轻人的样子。
就算冲着木左珩的长相,夏侯召也爱屋及乌几分,他从身侧取了一把剑,古朴沉重,剑鞘上头简简单单的并无太多雕刻繁琐的花纹,只是剑柄上用花体刻了木左珩的名字。
“接着!”夏侯召将剑扔进木左珩怀里,十分有重量,坠得木左珩一个踉跄。
年轻人大多都是热血且昂扬的,对宝剑兵器这类东西也格外热衷,木左珩自然不例外,他惊喜的摸了摸剑,又将剑抽出来仔细瞧了瞧,寒光森森的倒影着他的脸。
木左珩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立即喜笑颜开“多谢!我十分喜欢!”
“你喜欢就好!省得出去说我苛待你,今后它就是你的了!若是想的话,便给它取个名字。”夏侯召扬了扬下巴冲着木左珩道。
“燕雀岂知鸿鹄,貂蝉元出兜鍪。便叫鸿鹄好了!”木左珩灵光一闪,大声道。
夏侯召不大懂诗词这类东西,既然木左珩喜欢,便随着他去罢!就例如自己的剑,取了破军一名,直白明了,杀意凛然。
“你们做什么呢?难得见着和睦相处的时候!”木宛童自外头进来,笑意盈盈的看着二人,手里捧了暖炉。
木左珩一惊,下意识就将剑藏在身后,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木宛童见此目光微闪,却笑意不减。
木左珩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把剑背在身后,挨着墙角一步一挪,小心翼翼的出了门,笑容僵硬“姐姐,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夏侯召面部表情也跟着僵硬几分,好在脸皮厚,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木宛童将书案上的笔墨都收拾了“你送了左珩一把剑?”
夏侯召一滞,心中千万种心思翻涌而过。他终究还是没法在木宛童问起来的时候对着她撒谎,抿了抿干涩的唇,方才微微点头,小心翼翼的观察木宛童的神色,生怕她有些不高兴。
“若是你不喜欢,我再收回来也是可的。”
木宛童摇摇头“送了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何况那又是你的东西,你喜欢送谁就送谁,左珩又是我弟弟,他得了你的宝贝,我该暗自庆幸才对,毕竟是我们占了便宜。”
夏侯摇头,郑重的看着她“我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包括我自己,你说不给就不给!”
木宛童脸微微的红了,夏侯召向来撩人而不自知,一本正经的说情话最是让人抵挡不住。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要你了……”
方才左珩鬼鬼祟祟的在身后藏着东西,神神秘秘的,明摆着是不敢给她看见。
剑那样大的东西,沉重又显眼,想看不见都难,所以夏侯召是何左珩商量好了什么?
明明两个针锋相对的人,怎么就能突然合拍了?
“算了,你们两个私下里的官司我才不会管,一个愿意给,一个愿意收,回头我又成了那个恶人。”
木宛童实则心里莫名忐忑,远没有嘴上那样淡然。
左珩近日书也看得少了,反倒勤于练武,每日天不亮就起床,跟着夏侯召先绕着王府跑两圈,最后练剑打拳,就算疲惫的难以忍受都咬牙撑着。
她隐约觉得左珩大约是要放弃仕途这一路,转而跟着夏侯召走武路。
原本只是猜测,今日夏侯召又送了木左珩一把剑,可见她的猜测多半是真的。
但既然两个人都不想她知道,那她便如他们的意愿,装作不知道好了。
她从始至终都不愿意木左珩参军入伍,这一条路实在太过凶险,稍有不慎尸骨无存。但是她不能左右左珩的意愿。
左珩是她的弟弟,不是她的所有物,他今年已经十三岁,算是个大人了,有了自己的决断和选择,她不能过多强求。
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支持,为他祈祷,愿他平安。
夏侯召听了木宛童的话,暗暗松了一口气。既然童童不问,那他就不算欺瞒和撒谎了。虽然心有愧疚,但这是最好的一条路了。
木宛童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收起了失落和担忧,复又挂起一副温暖的笑
“前几日就说要教你写字的,这几日左珩回来了,我总是忙着和他相聚,这件事就耽搁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便开始罢。”
夏侯召的心思从木左珩那把剑上收回,将注意力转移到桌上那厚厚一沓写的丑丑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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